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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流精神一振,眉开眼笑地说:“我这身武功虽然比不上你,可是打遍秦淮河倒也不难,回到‘群芳院’,没准儿还能捞个打手头儿当当,谁敢不付钱,我先一招‘瓮中捉鳖’,再来个‘追星赶月’,将那小子扔到秦淮河里喂蛤蟆去。”
乐之扬不由哈哈大笑,杨风来尽管受伤,耳力犹在,远远听得清楚,真快气破了肚皮,顾不得面子,破口大骂:“江小流,你堂堂‘龙遁流’的弟子,竟要去妓院里面当龟公头儿,他娘的,烂泥扶不上墙,老子要把你逐出师门。”
江小流听了这话,吓得缩头缩脑,乐之扬忙说:“杨尊主不要动气,我跟他闹着玩儿呢。”
杨风来见他出面,只好按捺火气,瞪了江小流一眼说:“看乐兄弟面子,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再有下流言语,本尊一定家法从事。”
半日之前,他还对乐之扬爱理不理,如今居然兄弟相称,乐之扬只觉好笑,江小流却暗叫“世态炎凉”
。
众人在龙吟殿坐定,施、杨二尊带伤相陪,均向席应真奉茶为礼。
说到明斗叛逃,“鲸息流”
群龙无首,乐之扬笑道:“何为群龙无首?鲸息流的头儿不是现成的吗?”
施南庭一愣,转过念头,冲着童耀笑道:“乐兄弟说童师兄吗?”
乐之扬笑着点头。
童耀面红耳赤,粗声粗气地说:“小乐,你别作弄我,我懒散惯了,只管种地,不管别的。”
杨风来笑道:“童老哥何必谦让,论武功、论资历,舍你其谁?况且云岛王也说了,当年鳌头论剑,应该你做尊主,他被明斗捏住把柄,暗中助了他一臂之力。”
“是啊。”
施南庭也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童师兄做回尊主之位,正是老天爷还你的公道。
我和老杨绝无异议,料想花代岛王也不会拒绝。”
童耀心怀激荡,只是苦笑摇头。
这时寻找云裳的弟子回来,报称不见云裳踪迹。
施南庭抚掌叹道:“以他的身手,如果不愿见人,谁也找不到他的。”
众人均是默然,生父偷情于外,活活逼死生母,所爱师妹变成了胞妹,这剧变天翻地覆,云裳羞怒惭恨,不愿见人也是意料之中。
正想着,叶灵苏提着药盒姗姗而入,向席应真欠身道:“花姨让我先送药来,她去‘归藏洞’寻找‘逆阳指’的副本,一旦找到,马上送给真人。”
席应真点头道:“劳她费心了。”
杨、施二尊内伤颇重,服下丹药,自去调息。
叶灵苏一路分药,到了乐之扬跟前,抿着小嘴,塞给他一个药瓶,乐之扬微微一笑,忽地低声说道:“补云续月之德,区区没齿难忘。”
叶灵苏应声一颤,药瓶几乎掉在地上,她面红过耳,狠狠白了乐之扬一眼,转过身子,急匆匆走了。
乐之扬身上颇有几处外伤,涂上瓶中药粉,但觉清凉不胜,片刻工夫,止血收肌,再无疼痛之感。
转眼看去,江小流盯着叶灵苏的身影发呆,不由笑道:“好小子,再瞪下去,眼珠子也掉下来啦。”
江小流惊慌失措,捂住他嘴,压低嗓子说:“你懂个屁,我在秦淮河边长大,美女见过千万,没有一个及得上她的。
我在想,老天爷太也偏心了,把天下的美貌分了一半给她,另一半才给其他女子平分呢。”
乐之扬挣脱他手,笑道:“这话儿有趣,当年谢灵运曾说:‘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你这说法能和古人比上一比。”
江小流瞪着他,半晌说:“我说美貌,你怎么说粮食?谢灵运是谁?也是种地的吗?”
乐之扬拍手大笑,说道:“不错,不错,他是种地的,曹子建是吃饭的,一顿能吃八斗,乃是古今无双的大肚汉。”
江小流将信将疑:“猪也吃不了八斗,这姓曹的一定是在吹牛。”
说到这儿,又回头望着叶灵苏,眼里流露出痴迷神气。
乐之扬看出他的心思,暗想:“这小子难道喜欢上了叶灵苏?啊哟,那可糟了,小丫头眼睛长在头顶上,从不把人放在眼里,江小流要想讨她欢心,真比登天还难!
唔,需得想个法儿帮他一帮。”
用过丹药,又坐一会儿,迟迟不见花眠回来,众人正觉不耐,忽听大殿前鼓噪起来,众人抬眼一看,两个弟子扶着一人闯进门来,还没走近,居中那人口吐鲜血,染红了胸前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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