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经辗转,此物不知所踪,直到玄天观出了叛徒,想借此物升官发财,灵道石鱼方才再度出世……”
说到这儿,赵世雄连声喘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说道:“当时我听了这一席话,心中喜极欲狂。
‘仙猬功’之强天下皆知,释印神之后,东岛练成此功的高手也不过一人而已。
灵道人如果胜得了释印神,那么,他的武功当在‘仙猬功’之上,我若练成了他的武功,必能与东岛高手一争长短。
想到这儿,我盯着映真道人一言不发。
老道惨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的念头,我活在世上,难免泄露你的秘密,赵老弟,记住你的誓言,为本观的弟子报仇!
’说完奋力挣起,一头碰死在了一块巨石上面。”
乐之扬听到这儿,心中凄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只听赵世雄接着说道:“我掩埋了映真的尸体,匆匆赶回王宫,一路上猜想,张士诚身为东岛弟子,当然知道灵道石鱼的来历。
他让我来取石鱼,又不愿外人知道,其中的居心,无非是想练成灵道人的武功,一举摆脱东岛的辖制。
而他的心腹之中,只有我与东岛无关。
换在以往,我一定泄露消息,挑唆两方厮杀一场,但为了得到石鱼,我再一次隐忍不发。
可是得到石鱼之后,张士诚收藏甚秘,我几次潜入他的内室,均未发现石鱼的踪迹。
“此后又过了几年,朱元璋天纵神武,陆续扫灭群雄,打败陈友谅以后,又向张士诚用兵。
张士诚连战连败,不久平江被围,陷入了绝境。
城破之前,他将家眷赶到齐云楼上,亲手点火,将妻妾儿女统统烧死。
哼,这一套把戏,他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他烧死的多是女眷,两个儿子张天赐和张天意根本不在其间。
张士诚不愿断了香火,找了两个替死鬼充数,烧得面目全非,暗地里却把儿子藏在民间,等到战事平息,伺机逃出平江。
平江城破之后,我搜遍王宫,不见‘灵道石鱼’,心想张士诚将石鱼视为至宝,城破之际,必然交给儿子带走。
于是我找到两人的藏身之所,却只见到了张天赐。
后来才知道,张天意也在屋内,就藏在一边的大水缸里。
可惜时间紧迫,我没有仔细搜索,只向张天赐逼问石鱼的下落。
那小子抵死不说,我只好一刀一刀地剐了他,割到二十一刀的时候,他受苦不住,终于吐露了真情。
我得到石鱼之后,杀了张天赐灭口……”
乐之扬听到这儿,心中不胜厌恶,重重冷哼一声。
赵世雄看他一眼,淡淡说道:“我本以为这件事无人知晓,但世上无不透风的墙,石鱼的事还是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那时我也十分不解,如今猜想,这消息必是张天意传出去的。
朱元璋要我交出石鱼,我只好连夜逃走。
朱元璋满天下抓我,可他万料不到,我胆大包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唱戏。
呵,我唱了二十年的关公,今夜之前,并无一人知道我的底细。”
说到得意之处,赵世雄呵呵直笑,笑了两声,突然一阵气紧,拼命咳嗽起来。
乐之扬问道:“张士诚呢,这一次你杀了他么?”
“没有!”
赵世雄面露狞笑,脸上血肉挤成一团,看上去十分可怖,“我忍了十多年,一刀杀了他,岂不太过便宜。
他当时穷途末路,想要上吊自尽,但他越是想死,我越不让他如愿,我砍断了白绫,将他生擒活捉,交到了朱元璋的手上。
朱元璋折磨了他足足两天,方才下令将他绞死。
可惜得很,那时我已弃官逃走,没有亲眼看到他临死前的嘴脸。”
乐之扬心想张士诚一代枭雄,死得如此窝囊,真是可悲可叹,又想他滥杀无辜,活该受此报应。
想着冷冷说道:“灵道人的武功,你也没学会吧?要不然,怎么会是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