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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羽生冷冷不答,李景隆瞅着他两眼出火,乐之扬看出不妙,一皱眉,正想岔开话题,忽听有人笑道:“琴心如水,奏琴者先要洗心,静中生动,方能幽中见奇。”
众人回头看去,宁王笑着走上前来,侃侃说道:“羯鼓则反之,鼓槌下落如雨,大动特动,好比千雷迸发、万骑杂来。
是以自古鼓琴者不爱击鼓,击鼓者不喜鼓琴。
唐明皇雅好音乐,独独不爱古琴,每次听完琴曲,都要听‘羯鼓’洗耳去秽。”
“果然如此。”
梅殷恍然道,“方才的乐师,鼓琴得分高的击鼓得分便少,击鼓得分高的,鼓琴得分就低了。”
宁王点一点头:“洞箫与精气相通,一根竹管连接五脏六腑,心之所系,情之所衷,东坡《赤壁赋》里形容洞箫‘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弄箫者‘情’字第一,无情者吹不出好曲调。”
说到这儿,有意无意地扫了乐之扬一眼,又道:“比起洞箫,编钟又反之,数量甚多,一钟双声,同一编钟,敲击方位不同,音律也就大异,加之八十四调旋宫,演奏者的心思务必冷静,出手务求精准,是以兼顾多方,心如轮转,情思无法专注,想要演奏得当,须得摒弃七情,身外无物。”
“我懂了。”
梅殷拍手慨叹,“洞箫有情,编钟无情,若要全力演绎,有情者难奏无情之物,无情者也吹不出有情之声。”
宁王含笑点头,李景隆笑道:“殿下高见,那么琵琶呢?静还是动,有情还是无情。”
“当然是有情。”
梅殷摇头晃脑,“白乐天《琵琶行》有云,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驸马说得有理。”
宁王微微一笑,“琵琶和羯鼓一样,都是胡人乐器,来自西域。
汉人性子内敛,胡人热情奔放,古琴之弦长而缓、琵琶之弦短而急,前者雍容闲雅,好比谦谦君子,后者演奏到厉害之处,狂飙骤雨不足形容其万一。
故而演奏五种乐器,须有五种性情,自相矛盾,彼此生克,精通兼美,难之又难。
当然了,若是不难,也又显不出高人一等的手段。”
李景隆道:“这么一说还真是难,不知是谁定下的规矩?”
宁王笑而不语,乐之扬心头一动,拍手道:“我知道了,一定宁王殿下!”
宁王微笑点头,梅殷转动眼珠,忽道:“殿下,贵府上的乐师精通五种乐器么?”
宁王摇头:“我定了规矩,又找人参加,那不是又买又卖么?为示公平,本王只好旁观。”
梅殷拍手大笑:“果然公平,果然公平。”
李景隆环首四顾,忽道,“宁王殿下,你见到燕王了么?我来了半天,也没瞧见他的影儿。”
“不错。”
梅殷也说,“殿下一向与燕王交好,如此大会,他为何没来?”
“我也不知。”
宁王叹了口气,“今儿一早他出城往北去了,说不定是回北平。”
燕王北归,乐之扬也觉意外,梅、李二人面面相对,李景隆道:“圣上的寿诞也不参加?莫非北方胡虏犯境?”
“我没接到军情。”
宁王大皱眉头,“此事太过蹊跷,我问四哥,他也不说。”
忽然古琴声传来,数声入耳,乐之扬应声一震,回头看向台上,心子怦怦怦跳动起来。
不知何时,台上坐了一个年轻男子,头戴东坡冠,身着青丝袍,体格纤瘦,肌肤白皙,眉目清秀俊雅,宛然图画中人,五指嫩如春葱,挥洒之间,琴声流水一般淌泻而出,起初涓涓细流,渐渐弥漫开来,偌大广场无远弗届,纵横恣肆,汪洋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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