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俭行抿了口酒,“自然是沈公子的生死之交,忘尘叟他老人家了。”
他在“老人家”
三字上加重了语气,显是对忘尘叟的底细心中有数。
“哦?”
沈秋暝为他斟满酒,心下对此人更是忌惮。
“当然,我殷庄却也不差。”
殷俭行轻轻一笑,那枯黄瘦削的脸孔上显出些许亮色,平添几分生气。
沈秋暝低声道,“那若是我让你打探忘尘叟的消息,你能有几成把握?”
殷俭行蹙眉,“殷庄之长并不在探听消息,但也可勉力一试。
另外,一个人在江湖上混迹,与他相关之事千千万万,何况忘尘叟与朝廷牵扯颇深,不知沈公子所问究竟是何事?”
沈秋暝起身,恭恭敬敬地对着殷俭行做了个揖,“贵派的规矩,在下是知道的,事关重大,涉及我至交好友的身家性命。
银子我自然是会给,但此事急于星火,还望贵庄速速行事。”
殷俭行点头,“沈公子高义,我也早有耳闻。”
他笑了笑,“这次盟会与张掌门沈公子萍水相逢,却暗暗觉得意气相投,既合了缘法,又岂有不尽心竭力之理?”
沈秋暝见他恳切,也放下心来,从袖袋里掏出忘尘叟给他的罗帕递过去,“约莫三月前,我频频被人追杀,刺客多来自于不入流的武林门派。
比较巧合的是就在被人追杀前我曾见过忘尘叟,他给了我这块帕子,说是若有人追杀,交出这块帕子就可保我不死。
当时我只以为是玩笑,可如今想来也很是可疑。”
殷俭行却未接过那帕子,皱眉道,“这帕子看来是个要紧的物什,你贸然把它交给我,难道不怕给忘尘叟招惹什么祸事?”
沈秋暝定定看他,眼神灼灼发亮,“我恰巧知道殷庄主的一些往事,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而一个愿为至交放弃万贯家财、散去毕生功力之人绝非背信弃义的小人!”
殷俭行似乎并不惊讶他竟然知道这许多,反而微微笑了,“沈公子既然信我,那我也定不负所望。
这块帕子我也为你收好,多则五日,少则两日,我定会为你查到。”
第40章谁言千里自今夕
殷庄的势力之大,远超沈秋暝预想。
不到两日,殷俭行便如约带来了忘尘叟的消息。
“他可安好?”
沈秋暝急切道。
殷俭行木着脸,“沈公子稍安勿躁,此事涉及机密,又关联错杂,不是一时半会就可说清的。
北疆反了,这沈公子必是知晓的。”
“是,他在北疆?”
“不错,”
殷俭行向来麻木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焦虑,“消息传的不快,兴许你还不知,此番燕王造反西联突厥,想要合兵夹击王师。
忘尘叟行迹诡谲,我只查到他人在北疆且不在王师左近。”
沈秋暝更是疑惑,“那岂不是与叛军在一处?还有这帕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殷俭行迟疑半晌,沈秋暝等的心焦,催促道,“横竖我已被追杀数月,已经被牵扯进去,就没想过脱身,我是不怕的,庄主你但说无妨。”
“这帕子是突厥部与洛京来往的一封密信,无意间为忘尘叟所得,这密信我并未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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