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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空空落落的,一部分官员因为主战被砍,一部分干脆称病不朝。
长平看着宫墙外黯淡的落日,默默叹息,原是满满一盘棋如今落得只剩皇室二三子,不知道是老天有眼还是无眼……
宗人府并不算安全,妄图苟且偷安的皇上和国丈想到那里是迟早的事,黑衣人在长平公主的默许下,直接把谢离送到长平寝室厚厚的床帐里。
他走前,恭恭敬敬给长平磕了个头,长平避开,只说“保重”
。
听到这里,我对这个一脸苍白的公主刮目相看,她看着我,沉默一下,说:“我当初一口答应,其实也是一时意气,后来,后来不曾后悔答应。”
我伸手轻轻抚摸长平放在膝头的手指,那手指细长,十分好看,只是肤质非常粗糙,摸着硌手。
长平慢慢反握着我的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人比她养的那些狗啊猫啊暖和。
她望着窗外的大雪,带着向往,缓缓道:“我拨开床幔,看着谢离将军安静沉睡的模样,心里有些慌张,即使平安走过明重门,这么一个英挺的青年将军,我要怎样才能在他未醒之前护他周全?宁远侯福晋并没有告诉我我应该带着谢离将军去哪儿,因为她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的,这大晋国每一寸土地都是这个青年将军守护的,可是危难之时,哪一寸愿意守护他?”
长平蹲在床前,看着沉睡的将军,慢慢流出眼泪。
泪光里,看到他穿着一身将军盔甲率领部众打马气势磅礴地从她跟师父跟前经过,也看到他翻身下马,带着干净爽利的笑快步走到她面前,还看到他穿着月牙白长衫,腰间一块紫色的菱形玉石,眉眼满是征战的疲惫……
第7章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还要再听下去,忽然听见半空里传信青鸟展翅的声音,我回头去看的功夫,那青鸟已经在我身后款款落下,那高昂的脖子跟上挑的眉眼明显是对我的不屑。
我默默安慰自己,我一个金光闪闪的北方上神跟个人形都修炼不成的扁毛畜生计较面儿上不好看。
我换上笑模样,热情道:“素闻青玉不爱下凡尘,唯恐沾染凡间污秽,这遭下界传信于我,是我的不是。”
青玉屈尊降贵看我一眼,淡定道:“玄光上神客气,莫说是下凡尘,便是下地府,天庭有令,青玉莫敢不从。”
我碰了个软钉子,耷拉着眼皮默默在心里扎小人。
青玉叼出腹间一根软羽放在地上,轻轻一吹,那软羽发出幽幽的金光,渐渐变作一块玉色的牌子,玉色牌子周身隐隐翠绿流光,上书三个端正的小字:爻光殿。
这是爻光殿的流光帖。
爻光殿里住着北斗第一星君,天枢星君。
那天枢星君隐隐约约可算是我的情敌,他承不承认另说。
我在天界这许多年,尤其是在与破军星君决裂的这许多年里,是没有踩过爻光殿的门槛的。
天枢星君性情寡淡,据说镇日锁在自己的宫殿里参详星象,鲜少与天庭同僚交往,自然更没有造访过我的丹熏山。
今日这流光帖递得蹊跷。
长平自是看不到结界里的青鸟与那流光溢彩的玉牌,我把玉牌收进怀里打发走青鸟,往床上看了看,长平阖着眼,时间停滞在回忆谢离将军领着她走过景中门的那一刻。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走一趟天庭。
天枢星君不比广虚宫里镇日无所事事的上仙赵廉,赵廉能不当回事儿地烧掉天妃赐下的疾令凤羽招呼我过府与他饮酒作乐,天枢却连宫门都甚少允人踏入,据传,那对他念念不忘几次公然在天庭点卯时传情于他的破军星君也不过得邀踏入过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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