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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妤连忙将绸靠垫到他的手肘下,既而柔声言道:“世子,您先在此歇息一会儿,楚妤这就命人去熬些醒酒汤给您端来。”
说罢她转过身想去东厨,却不料袖口被身后之人一把给扯住了!
转头看去时,陆九卿业已睁开了眼,此刻正凝着她。
他那双黑眸幽静的如同一座古潭,吞噬一切黑暗,深不见底。
她只对视片刻,便心下彷徨,仿佛跌进了潭底,能感受到那丝丝骇人的冰凉!
他望着她的眼神永远让她辨不明喜怒,就如此刻,那眼神既像不屑的睥睨,又像是一种隐隐企盼的迷离。
他松开她的衣袖,从怀里掏出那个紫檀木的匣子,以食指一拨,再次打开了它。
在这充满着魅惑霓虹的夜色里,他低沉而又略带着酒后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既然是你诚意送的,那就亲手为我戴上。”
第20章
寒夜的天幕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平阳侯府今晚有两处很是热闹。
一处是侯爷的书房。
此时班苑之正穿着一件轿夫的衣裳,坐在商嘉年对面儿的圈椅里哭诉今晚在醉花阁的遭遇。
当然他并未提及自己对楚妤的心思,只说了陆九卿他们是如何羞辱于他。
商嘉年脸色阴晴不定的,眼睛渐渐眯起带着一丝狞恶。
饶是班苑之言语间把自己撇了个干净,可他想也知道,班苑之能这时候去醉花阁,安的什么龌龊心思那是不言自明的!
现下吃了亏又来找他哭诉指望他给出头不成?
“哼,”
他嗤笑一声,淡然的望着手里的茶杯,似是这茶杯比那张涕泗滂沱的脸有看头。
顿了顿,他才抬起眼皮儿睨着班苑之:“那如今班公子又想怎样?若是想要本侯明日去给你讨个公道,那好啊。”
班苑之止了呜咽声,连忙阻道:“别别别……”
若是侯爷真打着为他讨公道的名号找到国公府去,陆九卿一个不爽又把御赐寿扇的事儿奏了上去,那他今日所承受的这一切屈辱岂不是白受了?
想到这儿,他莫名的坚强了起来,反过来对着商嘉年劝道:“侯爷,您有仗义相助之心,苑之感激涕零!
但毁坏御赐之物的罪名可大可小,在场目睹的又皆是与国公府交好的人。
若是圣上真追究下来,到时候他们沆瀣一气咬定我是纯心亵渎圣物,那可就……”
哼哼,商嘉年早料到会如此!
班苑之来此哭诉,也不是想让自己去帮他出头这般简单。
他话里话外说的皆是平阳侯府的颜面,仿佛今晚背着柴火满街跑的不是他而是侯府的人!
班苑之这是想把自己摘出去,坐看国公府与平阳侯府龙虎斗。
这是真当他商嘉年是个炮仗,一点就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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