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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迷惑的杵在那儿,一旁的狱卒似是多少也听出了些端倪,但只候在一旁不敢插言。
楚景同从袖袋中掏出一小包药粉,伸出铁棂子递给母亲。
楚夫人茫然接过,纵是此时脑子不好,心中却也本能的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她不敢断定,抬着看着儿子,等他揭晓。
只见楚景同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亲娘,小声道:“娘,这是宿城给您看病的那位刘大夫给的一包药。”
说到这儿,他有些惭愧的垂了垂头。
“当时大夫和孩儿都以为您快撑不下去了,便想着实在太痛苦时给您服下,以绝苦楚……”
楚夫人脸色煞白,登时明白了这是一包毒药。
她脸色煞白倒不是因着弥留之际时儿子动过放弃的念头,而是眼下她身体康健的站在这儿,儿子却将这包药给了她。
楚景同抬起头,动之以情道:“娘,妤儿的性子您也知道,她再有主意也抵不过对您的心软。
只要您以服药相逼,她定会妥协。”
为何不劝楚夫人上吊相逼,亦或是跳湖相逼呢?因为楚景同很明白,若是用这些法子,以今日的楚妤而言,极有可能先满口答应哄住娘亲,接着将她带回房里好生看顾起来,绝了娘再次以死威逼的可能性,但却未必真会去救他。
只有服毒。
待娘服下了,楚妤不先救他出来,她便不知娘所中的为何毒,故而配不成解药救人。
楚夫人小心将药包塞进衣袋中,浑浑噩噩的走出京兆府的大牢,一路是如何回的别苑自己都不清楚。
只记得路上那时不时的一个剧烈颠簸,才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还跳动着,还是个活物。
回到府内,楚夫人将沮丧表情暂时掩下,因为这会儿陆世子不在。
而楚景同再三交待了,这药的毒性发作是一个时辰,故而一定要在陆世子在的情况下服,才能以最快的时间救下人配好解药。
故而楚夫人在女儿和楚老爷面前,只称是今日天气好出去散了圈儿心,回来时一路颠簸的厉害有点胸闷,便先回房躺床上歇着了。
对于楚景同之事,全然装作不知。
楚妤虽担心,但娘亲再三说了不是发病的症状,只是累着了歇歇便好,她便作罢了再提请大夫来切脉的事儿。
***
国公府内今日丫鬟下人的好一番忙碌,因着庆怀王与庆怀王妃一同来府上作客。
到了快用午膳的时辰,陆九卿正换好了外衫准备去别苑,与楚妤她们一同用膳。
一来是自昨日楚景同押入大牢后,他便未向楚妤正经交待过这事儿的处理。
二来也避开府中的贵客。
若是他留在府中不去陪客,便显得不通情理。
但若是去了,这种与长辈间的酬酢交流又非他所乐意的。
是以,倒不如早些出府装作不知的好。
可就在陆九卿这样打算好正欲出门之际,彩儿来春煦院求见了。
彩儿是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她来自是传达夫人的意思,不用见陆九卿便知这是自己走晚了一步,要被母亲叫去前厅陪客了。
“彩儿,你回去跟母亲说,来通知时本世子业已出府了。”
原本想着这样搪塞过去,毕竟母亲叫他多半也只是客人面前的一种客套,按以往经验一般让彩儿回个人已不在府中的信儿,便算将这面子给过了。
可谁知彩儿认真的摇了摇头,眉梢儿微蹙着:“世子,这回您若是不去定是要后悔的。”
先前在前厅这丫头也听了个大概意思,庆怀王夫妇此次来府上,便是想先对世子这边挑明与楚妤的关系,然后先把两个孩子的亲事明着定下之后,他们夫妇再去认亲。
这样做的好处便是如此一来,女儿再不想认这个爹,到时顾着两府的世交关系也只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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