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嬷嬷急道,“隽娘哪,今日晨,偏院那两个小狐狸,一人做了糕点,一个做了饮香露,齐齐送去了前院,咱们主子若还对王爷置之不理,待那小狐狸肚子大了起来,咱们王妃怎么办?”
隽娘挽着袖倚在廊柱不动声色笑道,“大户人家嫡子未出,一应妾室通房都喝避子汤,咱们王府也定是这个规矩,嬷嬷,隽娘我入王府时,顺便带来了避子汤的药方,这个方子经过改良,药性不重,可提前预备着喝下,王妃诞下小主子之前,谁也不许怀孕。”
沈妆儿睡得昏天暗地,压根不知这群丫鬟铆足了劲要给她出气。
方子下午便配好送到了隽娘手里,隽娘二话不说带着两个粗使婆子赶去偏院,当着下人的面,非要灌两名宫婢喝药,那两名宫婢岂肯,她们还不曾服侍朱谦,却先喝了药,这不是伤身子么,再说了,她们奉六王之命进府,为的就是早日诞下朱谦长子,是以拼死拼活不肯喝药。
王府闹了个鸡飞狗跳。
两个宫婢拼命推开婆子,飞快往前院奔,意图寻温宁做主,偏偏温宁不在,二人委屈之至,不敢留在府邸,哭嘤嘤地往皇宫方向跑。
门房没防着这一出,人跑了老远,才回过神来,带着人去追。
其中一人径直往东华门跑,意图入宫跟皇后告状,另一人见侍卫追得紧,趁乱转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折去了六王府。
跑去皇宫那女婢在宫门口前被拦了下来,煜王府侍卫长执刀将其拿下,那宫女不死心,对着门口守着的小内侍大喊,
“求皇后娘娘救命,煜王妃要杀奴婢....”
话未说完,被侍卫长一掌给劈晕了,他冷喝了一声,“一介奴婢竟敢在宫门前滋事,罪当问斩。”
不曾将人带回王府,而是扔去了东华门附近的宫门校尉处。
另一宫婢匆匆奔到六王府角门,打算翻墙而入时,被温宁带人给捉了个正着。
动静闹得极大,也惊动了北城兵马司并六王府侍卫。
六王府的人见是赐给煜王的宫婢跑来此处,脸色极为难看,却也不敢擅自做主,派人去请六王,不一会,六王朱珂,朱谦和昌王等人一并赶到。
宫婢声称沈妆儿要给她喂避子汤遂逃来此处,请六王做主,朱珂面色铁青,暗道这名宫婢极为不上道,即便有事也不该来六王府,而是去皇宫,偏偏人到了此处,只能捏着鼻子质问朱谦,此事是否太过。
朱谦还未答,却见温宁面色冷厉地指着那宫婢,
“休得听这奸细狡辩,她今日午后趁着我与王爷不在,潜入书房偷了一要紧文书,被侍卫发现,便伺机逃跑,侍卫踵迹搜寻,不成想追到此处....”
温宁当场在宫婢身上搜到了一份军情要文,宫婢咬死不认。
六王朱珂听到这,脊背渗出一丝凉意,一股后怕爬上心头。
他哪有指使宫婢偷盗文书?
不,不对,身处权力旋涡中的他很快明白,这是朱谦给他做的一个局。
宫婢偷盗文书是假,被逼得往六王府逃难是真,又或许这名宫婢自始至终是朱谦的人。
真相如何,六王已无暇查证,只因昌王接过文书一瞧,正是他与朱谦拟定参与军演的高阶将士名单,此事在军演正式开始前,是机密,他当即怒不可赦,将事情闹去御前。
人证物证俱全,人又是皇后大张旗鼓送去煜王府的,六王朱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万分懊悔不该往朱谦府邸塞人,没想到这位七弟平日不声不响,一旦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反戈一击,能让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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