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警局忽然闯入一位不速之客。
一只流浪狗从卷闸门的缝隙间钻进警局大院,保安小石目睹了它非法闯入警局的全程,但并不驱赶它,还把中午没吃完的盒饭放在地上喂它。
但这条瘦的肋骨凸显的流浪狗并没有吃嗟来之食,绕着食物嗅了两圈,然后躺在了草坪边缘处的高出来的一圈石沿旁。
小石又把盒饭移到它嘴边,以为它是渴了,又用一次性纸杯给它接了杯水,但流浪狗始终无动于衷。
正当小石束手无策的时候,听到有稳健的脚步声走近,随后一道温润又低醇的男性嗓音问道:“它怎么了?”
小石抬头一看,来人是夏冰洋早上领进来的男人,他也随大流好奇打听过这个男人的身份,只被模糊的告知这个男人姓纪,具体姓名不详,来历不详,身份亦成迷。
“不知道啊,我以为它进来找吃的,给它喂饭它又不吃。”
说着,小石点了点流浪狗的鼻头:“你还挺挑食。”
此时天光已经黯淡了,警局院子两旁亮起了光芒微弱的两杆路灯,天空倒是蓝的更深邃,被浓郁的蓝色天空笼罩下的城市街道中浮着一层昏暗的黑色,黑暗中逐渐蹦出一簇簇星火。
纪征走近一看,发现这只流浪狗只有两三个月大,是在如今的城市中早已不被重视的国内的土狗,小土狗并不纯正的黄褐色的毛发中夹杂着根根黑色的杂毛,它侧躺在水泥地面上,对身边围着的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敌意,很不怕人的样子。
但是它半阖着的眼皮和它枯瘪的肚皮不规则的起伏让它看起来极不健康。
小石也察觉到这只小狗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正要摸摸它的脑袋,刚抬手就被纪征阻止了。
纪征温声道:“现在最好不要碰它,它可能会咬人。”
小石把手缩了回来,打量它两眼:“它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饿的?”
纪征看了看它干燥的鼻头和它正在抽搐的前腿,然后动作很轻柔地摸了摸它的耳朵尖,道:“它发烧了。”
“发烧了?你怎么知道?”
纪征简言道:“四肢抽搐,耳朵潮湿。”
“原来你是宠物医生啊?”
纪征淡淡地笑了笑:“差不多,都是医生。”
小石又问:“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它自己能好吗?”
纪征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道:“估计它已经发烧了有一段时间了,继续拖下去的话可能会得犬瘟。”
“犬瘟很严重吗?”
“死亡率百分之八十。”
小石也没了办法,徒劳地注视着流浪狗。
纪征倒有心把它送到宠物医院,但是他现在不敢离夏冰洋太远,也不想让夏冰洋在结束工作后见不到他,也是束手无策。
此时大门外响起了喇叭声,一辆银色路虎揽胜停在门外,纪征一眼认出了那是夏冰洋的车。
小石打开卷闸门,车开了进来停在草坪边的路灯下,随后娄月推开车门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牛皮纸档案袋。
娄月下车时也看到了被纪征和小石围在中间的流浪狗,她走过去蹲在纪征身边,先蹙着眉打量了流浪狗几眼,然后才朝纪征看过去,道:“纪医生是吗?”
纪征点头:“是。”
娄月朝他伸出手:“娄月。”
纪征和她握手:“你好。”
娄月朝躺在地上的气息奄奄的流浪狗抬了抬下巴:“它快死了?”
纪征扶了扶眼镜,道:“还没有,不过——”
小石抢着说:“纪医生说这只狗发烧发的快得犬瘟了,不治疗的话就活不成了。”
娄月又朝纪征看过去:“你是宠物医生?”
纪征微笑着解释道:“不是,只是略懂一点。”
娄月平淡的目光又回到流浪狗身上,她脸上过于漠然的神色让人无法看出她对这只病入膏肓的流浪狗到底是同情还是无感:“现在它一时半会死不了是吗?”
“应该是。”
正说着话,娄月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我回来了,车停在院里,你下来拿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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