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又回到了现实,忽然记起,来“耕云”
的第一天,大雷就说过,店里的规矩是:杨平西的朋友,住店不收钱。
袁双瞬间清醒过来,抬手拍拍自己的脑袋,直道自己是和杨平西呆久了,也变得不精明了,险些要成为冤大头二号。
做生意最怕沾惹上感情,很容易牵扯不清,老板就是老板,住客就是住客,当什么朋友,影响赚钱。
袁双劝自己要冷静,千万别上头。
等酒阑歌罢,夜已经深了,寨子里十点过后不让大声喧闹,旅店里的临时局就自发地散了。
袁双已经许久没像今晚这样发自内心地开怀大笑了,上了楼回到房间,她余兴未了,洗澡的时候还哼着歌儿。
以前她工作之余偶尔也会和三俩好友聚聚,但回回总有一根神经是绷着的,没办法全然松懈下来,因此总难以尽兴,今晚却很畅快。
笑了一晚上,胸口里积郁的浊气都排了出去,袁双内心的天平又开始摇摆了起来。
她趴在床上,拿过手机,点开预定酒店的软件,搜索“耕云”
。
“耕云”
的综合评分很低,可以说是在黎山镇所有酒店旅馆中垫底的程度,袁双点进订房页面看了眼——床位房紧张,标间和大床房都还有房。
虽然已经预想到了情况,但亲眼看到,她还是心梗了下。
软件上有之前住店的客人留下的评价,评论数不多,袁双点进去翻看,发现评价的内容重合度很高,几乎都在夸老板长得帅,人好,酒调得好喝,饭做得好吃……偶尔有几条夸完老板会顺带提一嘴说环境好,狗很可爱的。
要不是袁双知道杨平西的为人,她真要怀疑他买评了。
袁双往下还翻到了一条评价,说本来订的八人间的床位房,帅哥老板人超级无敌好,直接给她升房,安排她住进了楼上的大床房。
很多酒店都有升房服务,为的是空出低价房来引流,吸引更多人入住。
但升房也是有原则的,酒店是在能保证营收的情况下才会给宾客升房,而且升房也是逐级升的,像杨平西这样从床位房直接给人升为大床房的,袁双还是第一回碰到。
大床房的价格是床位房的好几倍,这就相当于在酒店里把小单间直接升到了套房,而且以袁双对杨平西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只对一个住客搞特殊的。
杨平西这哪是做生意,是做慈善啊。
袁双叹口气,把手机往边上一丢,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之前她还是太理想了,旅游旺季“耕云”
的入住率尚且这么低,更别提淡季。
杨平西说要给她分成,她一开始还觉得四成有点多,现在看来,旅店一个月都进不了多少账。
何况杨平西还这么“败家”
,不赔钱就不错了。
拿了分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福利共享,但同时风险也要共担。
杨平西,好阴险一男人!
袁双本以为要过段时间,自己才会发现不管在哪,生活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但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向往的田园牧歌生活还没开始就幻灭了。
这下都不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来打破幻想了,她现在就已经认清现实了。
袁双捶了捶床,心里敲起了退堂鼓,她想反正也没签合同,想走随时都能走,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就在她万分纠结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她翻过身坐起来,问:“谁啊?”
“我。”
会这么回答的只有杨平西,袁双披上外套,趿拉上拖鞋,走过去开了门。
“有事儿?”
袁双问。
杨平西反问她:“你没有跺脚?”
“没有啊。”
杨平西说:“我听到楼上有动静,以为你有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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