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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潜水店里走出来,头上戴着鸭舌帽,肩膀上扛着一袋沉重的东西。
他把那袋东西放到车上,又从车厢里拿出一瓶水,挨在车子旁边喝水。
他看不见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他。
以为他会在家里哀伤流泪吗?以为他会为我自暴自弃吗?他还不是寻常地生活?不久的将来,他也许会爱上另一个女人;新的回忆,会盖过旧的思念。
我躲在车上,久久的望着他,努力从他身上搜索关于我的痕迹;突然,我发现是那顶鸭舌帽。
我们相识的那年,他不是常常戴着一顶鸭舌帽吗?一切一切,又回到那些日子,好像我们从来没有相识过。
他抬头望着天空,还是在想哪里的天空最蓝吗?
我很想走过去跟他说些什么,我却怯场了。
我们相隔着树和车,相隔着一条马路和一片长空,却好像隔着永不相见的距离。
最后,林方文坐到驾驶座上,我的同事也上车了。
「对不起,要你等。
」我的女同事说。
「没关系。
」我说。
「已经是深秋了,天气还是这么热。
」她说。
我的脸贴着窗,隔着永不相见的距离,穿过了那辆蓝色小轿车的窗子,重叠在他的脸上,片刻已是永恒。
他发动引擎,把车子驶离了潜水店,我们的车子也向前去,走上了和他相反的路。
所有的重逢,都市这么遥远的吗?
16
「要出发了。
」韩星宇催促我。
我们在布列塔尼的酒店房间里,他的外国朋友正开车前来,接我们去「布列塔尼」餐厅庆祝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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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堂等你。
」韩星宇先出去了。
我站在镜子前面,扣完了最后一颗钮扣。
我的新生活要开始了。
房间里的电话响起来,韩星宇又来催我吗?我拿起电话筒,是朱迪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