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尧的案子卷宗递上来后我详细研究过,疑点太多。
如果当时……结局可能会大为不同。”
姜凤英喝一口滚热的茶,长舒一口气,问说:“你那时和你义妹打得火热,只瞒着我。
尧尧按你的心愿,本就不该出世,是我固执己见。
他只是个胚胎时,你尚且不顾他生,等他成人后,又何必管他死?”
淡然的表情,淡漠的语气,巴思勤为之怔愕。
“当初我想好了,大不了,娘俩儿一块去。
只是顾着七十的老母亲,吊着那口气,总算熬过来这十年。”
她恍惚一笑,继而正色说:“思勤巴勒,我记得你的名字意思是贤者,乌云是智慧。
你们两个,一贤一智,想必生活挺美满,应该不需要我们母子的出现。
你有什么目的,我猜得到。
明白告诉你,对你,对我们,任何改变都没有必要。
你死了那条心吧。”
浸淫官场多年,巴思勤习惯了掌握主动和谈话走势,但面对姜凤英,心机手腕完全失效,心中只余狼狈。
他凝视杯中热茶,许久后抬起头来,一脸郑重与坚毅,“尚尧也是我的孩子。
瞒着他,对孩子不公平。
我希望你能放下成见和恩怨,正视这一事实。
这一趟来未必奏效,我还会再来。”
无可否认,儿子眉宇间的果决确实和他父亲极其相似,姜凤英仔细打量他,巴思勤惯来会装模作样,如今的他,居移气养移体,更加威严峻穆,其下的卑鄙龌龊大概只有她一人知晓。
姜凤英笑得落寞,“你再来一万遍也没用。
他是你的种,这是事实,还有个事实是,三十多年来,他的生命中没有你一丝一毫的痕迹。
过你的好日子去吧,如果不死心,你可以直接问尧尧,他会不会接受你这个父亲。”
来时巴思勤深入剖析过,女人始终是感情动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会心软让步。
但姜凤英明显不愿触及过去的岁月,他的策略完全无用武之地,只得改弦易辙,另寻他途。
“尚尧能力很不错,成绩有目共睹。
我昨天与他见过一面,在原州,能源集团老傅家里。”
见姜凤英眼中果然流露惊异之色,他故意停顿一下,加重这个消息的影响力。
“放心,我没告诉他我是谁,总要征求过你的同意。
那孩子谦逊有礼,智圆行方,你把他教育得很好。”
姜凤英心神陡乱。
两年前她已经告诉过姜尚尧,他的父亲是谁。
可如果真如巴思勤所说,见面没有相认,儿子今早回来时反而春风满面,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漏一点口风。
那孩子究竟在想什么?打算做什么?
见姜凤英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作抖,巴思勤既难过又满意,百味陈杂中,继续说下去:“你也知道,他出狱后……可以说,人生等于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