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冷然道:“是么?天子安危,子嗣安危,岂可以你区区之身而犯险!
恂嫔与阿诺达犯事在先,可一场泼天风波,终究由你而起。
来人,给本宫狠狠掌她的嘴,务必要她记住今日教训。”
豫妃见皇帝漠然无视,也生了怕意,登时跪下,呜咽着道:“皇上,皇后娘娘曲解臣妾……”
皇帝哪里容她说完,右手微伸,己然扶住了颖妃手臂,道:“朕倦得很,去你那儿。”
他头也不回,“令贵妃,罚完了豫妃,照旧送回宫里去。”
嬿婉曲折纤腰,柔柔道:“是。
是否照旧禁足?”
皇帝道:“要行责罚是皇后的职责,至于禁足,不必了。”
颖妃欢喜着,忙拥着皇帝去了。
只余呆若木鸡的豫妃留在当地,不知是悲是喜。
草原上风声猎猎,如懿紧紧抱着永璂,沉声道:“动手。”
所谓的掌嘴有两种,一种是批颊打脸,是寻常责罚,另一种是用三寸长乌木板击打嘴唇。
那乌木板质地坚实,打下去便会肿胀,再者皮肉破裂,牙齿脱落。
容珮从未见如懿动过如此大怒,立即从三宝手中接过乌木板,卷起衣袖便开始动手。
豫妃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要求饶,两个小太监立时上去死死架住了她,又防她痛呼乱骂,便拿白绸子勒住了嘴,容珮举手便打。
皇帝虽然离去,嫔妃们皆在,眼见乌木板与娇嫩的皮肉相触,溅起点点的血珠子。
嬿婉不知含了哪门子怒气,亦僵着脸不肯求情。
众人见皇后与贵妃都没好气色,又不喜豫妃从前的乔张做致,更无人肯求情。
豫妃扭动着躲避,可哪里避得过,容珮下手既狠又准,毫不留情,直打得血沫飞溅,一声闷响,竟是豫妃的门牙和着鲜血落了下来,嘣地坠在地上,又跳了两跳,血糊糊白碌碌地滚了开去。
恪贵人胆小,吓得惊呼一声,躲到海兰身后。
海兰温和地拍拍她的手,回首柔声道:“规矩已经做了。
皇后娘娘莫再动气,明早请贵妃做主将豫妃妹妹送回去吧。”
嬿婉面无表情,“愉妃姐姐说得是。”
她目视豫妃,如视尘芥般轻渺,“牙齿倒易补上。
不过豫妃也当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说罢,如懿先起身,众人径自离去,只丢下豫妃一人,又怒又怕,哀哀哭倒在地。
嬿婉回到帐中,一张芙蓉秀面冷冷沉下,气息深长而压抑。
春婵见得她神色不好,忙遣了众人出去,殷殷端上一碗樱桃酥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