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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目光如剑,朗朗然掷地有声,“朕要的不仅是一个皇子,更是帝国的继承者。”
他的面上闪过一丝痛心与焦灼,“有能者非嫡出,嫡出者力不及,朕如何能不忧心忡忡!”
他静了片刻,冷冷道,“皇后,朕让你静心思过,看来你还是未曾改了自己这等疾言厉色的过错。”
一颗狂跳至错乱的心静静定了下来,如懿叩首,“皇上,臣妾知错。
但臣妾一直以为,臣妾的直言是皇上所在意的。
夫妻君臣,无不可直言。”
皇帝无声垂下眼险,投出两弯深青色的阴影,“皇后,朕是皇帝!”
如懿沉静相对,“皇上,您是人父,也是人夫!”
“放肆!”
他的呵斥声是累累的磐石,滚滚坠下,“别以为你是皇后!
皇后也是奴才,你们都是朕的奴才!
别妄想干涉朕,动摇朕!”
是什么东西,被无声地碾得粉碎。
心中纠结的爱怨痴嗔,伴着一声复一声的刻漏。
从心上残忍地镇压,再无重圆的可能。
她唇角挑起一丝冷笑,干涸的眼底有冷焰跳跃,“皇上说得真好!
金玉良言,臣妾受教了!”
皇帝盯着她,似乎要迫到她的眼底心内,“有两句话,朕好好教了你。
你牢牢记住。
一句是凡事三思。
你今日在这个位置,就是朕的皇后。
皇后是朕的女人,也不过是后宫一个品衔官位,和前朝的文臣武将没什么区别。
孔夫子云‘吾日三省吾身’,说的就是要常思己过,知道自己的分寸。
朕再教你一句话,这句话只有两个字,‘顺服’,你是皇后,你顺服则是嫔妃顺服。
朕立你为皇后,便是要你做后宫的表率,天下女子的表率。”
他说罢,再不顾如懿,拂袖离去。
唯余她跪在坚冷的地上,寒意浸浸,蚀骨灭身。
直至木兰秋狝回宫,直至永璂病愈,复被送至海兰身边养育,直至如懿再度避世于翊坤宫中,她没有再与皇帝有一言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