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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被压抑着的轻咳,却带着更不易察觉的艰难喘息。
纪悠转身去看,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一愣。
江念离脸色一片苍白,蹙眉躺在椅子上,没有输液的右手正紧扣着胸口,身体也不自然地歪在一旁。
连忙跑过去,纪悠这才看清他额上布满了冷汗,顾不上考虑别的,抱住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
江念离似乎已经有些脱力,此刻靠在她的肩膀上,不断地咳嗽着,薄唇泛出淡淡青紫,勉强勾了勾唇角:“别怕……没什么。”
纪悠不敢再动,失措地抱着他,慌忙按下躺椅旁的呼唤器。
护士很快就开门快步走进来,看到江念离的状况,快速拔掉他手上的输液管,急促问:“江先生,您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念离倚在纪悠肩头,轻声回答:“还好。”
护士略微松了口气,忙说:“您先稍微休息一下,还有什么不舒服请告诉我。”
边说边抬头去看输液的针管,等看到被拨快的控制器,她快速瞥了纪悠一眼,有点迟疑,“今天这个……”
江念离咳了咳,解释说:“刚才不小心碰到,抱歉。”
护士点头,但还是说了一句:“以江先生的身体状况,如果输液太快会有不良反应。”
纪悠没有说话,护士叮嘱了几句,说等会儿再来查看,就又出去。
沉默了很久,惊魂初定,纪悠闭了闭眼睛,喃喃说,几乎是自言自语:“你故意的。”
江念离还是呼吸急促,轻笑了下:“嗯。”
她这才来得及感觉来自他的体温,还有萦绕在她鼻尖的清爽气息,是他的味道,时隔八年,她居然丝毫没有被忘记。
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她侧过头靠近,直到触碰到那两片微凉的薄唇,才猛然被惊醒,飞快退开。
她没看到江念离的眼睛,所以也就没看到那双黑瞳中汹涌明灭的东西。
江念离垂在她身侧的手臂轻放在她的腰上,把她搂住,顿了顿:“小悠,你回来好吗?”
纪悠一直僵直着身体,此刻才颤了颤,匆匆放开他,站起来退了几步说:“对不起,我回家了。”
像是在逃离那个地方,她甚至来不及去取放在客厅的外套,就这么从那栋房子里冲了出来。
门口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只有幽暗的路灯照耀着庭院。
她站了几分钟,带她过来的那辆车滑了过来,司机下车对她笑得礼貌:“纪小姐,江先生让我送您回去。”
回家后,整整一夜,纪悠没能睡着。
她和江念离的恋爱,在她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结束。
那年八月,他去往国外名校进行为期两年的交流学习,走前让朋友转交给她一封信。
那封信通篇措辞都很温和,说他认为他们在一起不合适,还是分手比较好。
行文是江念离惯有的语气,字迹也清隽秀挺,熟悉到她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大吵大闹和死缠烂打从来都不是纪悠的风格,她连回信指责都没有,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不知不觉,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了,她就这样变成了一个言谈无趣的成年人。
她就这么一直想,想到最后,她头疼欲裂,几乎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破晓前的昏暗房间里,她用手背遮住眼睛,却挡不住顺着脸颊流到枕上的眼泪。
第二章无解的迷题
接下来的几天,纪悠的神思都有些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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