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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握着我的手,左手轻触我的右颊,说:“方才在外面只觉得你的脸比平日大了些,以为你是吃胖了,刚点了灯看见这伤吓了一跳,亏你还笑得出来。
这伤口又红又肿,似乎要化脓,明日我去找点好药材来,促使伤口结痂了便能好得快些,只是这墨迹怕是难去掉了。”
我笑道:“若能轻易去掉,便也不算是刑罚了。”
他叹气道:“你虽长得平凡,但长得也算干净,如此却真是破了相了。”
我懒得再说这些,自己本来就难过得要死,说多了怕他冲动我反倒还要劝慰他,便道:“你今日不是说有要紧事要找我么?”
他才恍然道:“方才这变故突然,倒把这事给忘了。”
他回身拿过一个小包袱道:“昨夜有一青衫男子将这个托付于我,让带给你!”
青衫男子?我的心跳不由快了许多,难道是师兄?接过来打开,里面竟是一些药材与一身新衣。
看新衣那布料与做工便知是福婶的手艺。
那男子定是师兄无疑,既然师兄到了长安为何不来找我?他应能感知到我的劫难为何又不来安慰我?我忍住心中的些许澎湃问道:“你怎会识得他?”
醉东风诧异道:“我以为乃是你派遣出宫办私事之人,因暂时不会回去,便吩咐他前来寻我帮你传送物件,难道不是?”
我苦笑道:“我一个人质能随意派遣人出入皇宫么?”
醉东风道:“这事便奇怪了!
除了师傅外无人知晓我的行踪,更无人知晓我与你交往。
昨夜,我练完功正于山上茅屋中歇息,发觉有一青衫男子到了我近旁。
我自幼习武,耳力甚好,一般江湖高手离我三十丈便能察觉,可竟未察觉到他,可见他的轻功已出神入化。
我警觉之时,他却将这包袱抛了过来,对我道:‘劳烦公子明日此时将这物件交与如烟。
’我一听他提到你,便以为是你派来的,后一想又觉不对,你也从不知我的行踪,怎会知我在那山上茅屋中?于是我问他是何人。
他淡然道:‘如烟见了东西便知我乃何人,再劳烦公子转告如烟一声,恭贺她又长了一岁。
’我便问他为何不自己送去,他叹气道:‘我不忍见她。
’说罢转身便走,我狂追,终因差了一大筹而未追上。
那男子二十出头,仪表堂堂,但却好生清淡,让人难以接近,可那功夫却让我羡慕得紧。
你可知他是谁?”
我黯然轻声道:“那是我师兄,应算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吧!”
我很失望,师兄既然来了为何不来看我?昨天夜里?那时我已被施了黥刑正陪着昏迷的刘盈。
估计是师兄知我已成了如此模样,不愿看到我如今这凄惨的景象,便托醉东风为我送来药材与生日礼物。
我是了解师兄的,可师兄了解我吗?我此刻什么也不需要,只需要在师兄冰冷的怀里好好哭一场,让这许多日来的压抑发泄一下,也只有在师兄的身边我才能尽情地将自己的痛苦宣泄出来,可是他竟然不给我这个机会……
醉东风见我神色黯然,便冷笑道:“你这师兄真够怪的!
自己武功这么好却甘心让自己的师妹当那老妖精的人质?若他早早救你出来,你又何需受今日这屈辱?”
我黯然道:“做这人质是我自己的选择,师兄从来都是顺着我的心意,不加任何阻拦。
今日我受了黥刑,师兄必定也很难过。
你莫要如此说他!”
醉东风冷笑道:“哼哼!
罢,你不让说我便不说。
何以你师兄有如此好的身手,你却星点不会呢?”
我又想起了那些在山上的快乐日子,叹气道:“我小时候受过重伤,习不成武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