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接打电话,她则是默默回忆。
回忆意识模糊时的一些残片。
那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恐慌,还有耻辱,还有幻觉,有一瞬间,她觉得亲吻着自己的就是他,她的一切敏感都由他开发……越想越后怕,如果那时秦岳没停下……
她自认还算明事理,可刚刚却心生怨愤,原来她在他心里的分量还比不上他的事业。
她甚至怨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该死的避嫌,她就可以跟他去公司,他忙他的,她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妈妈的忽然现身,更是添加几分戏剧性。
让她想起网上一句话,大多数女人都会觉得自己对某个男人来说是最特别的,但这其实是个错觉。
她从未质疑过他对她的感情,她甚至不像他那样介意亲情和爱情的界限,在她心里,只要没有血缘,不会生出不健全的小孩,只要他们深爱,那就在一起。
她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再是她,这个有着洁癖的男人,会怎样。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何妈妈这些年只是徒劳地抓着婚姻的空架子,却不肯放下自己的架子去具体做些挽救。
因为越是亲密,越是无法忽视哪怕纤毫的瑕疵。
越是在意,越是容易作茧自缚。
眼底忽然酸涩,钟浅身子滑下去,闭气,把脸埋进水里。
方莹上楼后,视线飘向钟浅房门。
迟疑了一下,鞋尖还是转向自己卧室。
昨晚讨论店面装修方案又忙了个通宵,她现在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泡个热水澡,点上香薰,狠狠睡一觉。
老话说的好,万事开头难。
每当她又犯老毛病,萌生退意时,就想起那晚钟浅在衣帽间里的一番话。
她心说女人活到自己这份上真是够了,自己抓不住的男人,被长大后的女儿夺走,回头又来教训她这个妈。
悲哀的是,又被她句句说中。
好在这么多年来,她的“不务正业”
也为自己经营了足够人脉,其中不乏明星名流,无论是筹备阶段的支援建议,还是稍后的宣传和市场开发,这都是她得天独厚的优势。
方莹正在床上酣睡时,被一个电话吵醒。
她以为是工作上的进展汇报,拿起却是一串奇怪的号码,接通后一个怪腔怪调的男人声音说:“方女士,你的男友林源现在在我们手里,他欠下一笔债务无力偿还,如果你想要他活命……”
方莹心里一突,强自镇定后,不等对方说完就打断:“这个人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找错人了。”
说完便挂断电话。
靠在床头,却不再有一点睡意,后背阵阵发凉。
她怔了许久,拿起手机,打给新聘任的助理,简短沟通后,她起身冲澡化妆,挑了套干练又不失女人味的裤装。
她必须让自己忙起来,不能去想这事,无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