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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有点叛逆了,春溪嗫嚅着说不合适,“挺晚了,早点歇息,明儿再写也不迟。”
“春溪,我脑海中、眉弯下、心尖上,好像有一股名为?情思的热潮要溢出来,”
余娴突然握住春溪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羞涩道,“我对他,从未言过的喜爱统统都藏在这?里,这?会子溢出来了,人之所以为?人,想必是因为?人会表达感情,夫君是人,便同我表达了‘将离’‘家眷’四字,我是人,我却不表达……我不表达还是个人?”
怎么今儿个不写的话人都做不了了?春溪拧着眉心道,小姐喝醉了怎么是这?么个人,德行还是好的,就是喜欢拉着人说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她,还是说服自己。
春溪挠了挠脑袋,“可您喝醉了呀,喝醉了,若写得不称心,没有表达好感情,您还是个人?”
她稍沉吟,恍然大悟,抚着余娴的心口顺,“这?股要溢出来的‘情思热潮’,该不是您想吐吧?喝多?了是会想吐的,脑子晕、眼睛热、心口闷,这?都对上了!
咱等明儿酒醒了再写吧,啊。”
“明日?酒醒了,没准就忘了要说的了。”
余娴制止她给自己抚顺胸口的手,嗔道,“我知道我喝多?了,你莫摸了。”
竟还晓得自己醉了酒,坦坦然也不嘴犟?春溪想着,或许她也没有太醉,执意要回的话,那便回吧,倘若明儿问起,自己可是劝过了啊,“那好吧,奴婢给您把披风拿来,再为?您磨墨。”
春溪以为?的“表达思念”
,是从余娴离开鄞江,到抵达麟南这?几多?日?子,谁承想磨墨时不经意地抬头一瞥,首行“万华初见”
四字甚是夺目。
不是,她从两年多?前万华节写起啊?这?不得写到明儿天大亮了?!
她不睡,咱丫鬟自己个儿还要睡呢。
“小姐,奴婢冒昧问一下,这?个‘万华初见’……”
话说一半,见余娴笑?盈盈抬起头,眼角眉梢俱是柔情蜜意,春溪不忍,点点头嗫嚅,“万华初见……真是好字啊。”
只是磨墨的手重了些许。
“对,万华初见。”
谁知余娴以为?她是想听自己写的内容,兴奋得边写边念:“万华初见,濯濯童山兮携云裹雾,君似皎月兮溪流上走?,长?身玉树兮迎风立,执画端然兮红酥手,黛眉墨瞳兮青丝如绸,惊鸿一瞥兮叩我心牖。
再相见,匆匆三两语,识君高品,生如芥子兮心藏须弥,慕君风范,遂小楼赴约,枯坐一日?兮心惶惶。
复相见,风流倜傥兮谦谦有礼,君之僭越兮吾心所向?。
秋千戚戚荡。
岁聿云暮不见君,魂牵梦萦兮相思难消……”
这?还仅仅是个开篇,随后光是容貌器宇,就洋洋洒洒三大篇,这?是夸人?春溪心道,分明是夸那天上月,月中仙。
姑爷看了不得美?死?
兴许是写得太过激动?,情思热潮满溢时,余娴头一仄着实吐了出来。
春溪哎呀一声,急道,“小姐,奴婢就说吧,这?满溢的热潮是您喝多?了想吐呢!”
她赶紧拉余娴去收拾,余娴却抱着桌子不走?,红彤彤的脸上神?色焦急,“我还能写。”
春溪急道,“咱去梦里写行不行?梦里还能当着面念给姑爷听……”
话音未落,余娴猛地松了手说“行”
,春溪控力不住,险些绊倒。
半个时辰后,余娴终于躺下了,一滩水似的铺在床榻,还不忘吩咐,“春溪,明儿一早可要把我的信寄出去。”
“知道了小姐。”
春溪困得不行了,给她掖好被,哄道,“这?信一定会送到姑爷手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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