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下了场暴雨,村口有山体塌陷了,还倒了两间民舍,正好压塌了连接村里和村外唯一的桥。
陈珞几人被困在了这个小镇。
通讯时断时续,好不容易接通,陈珞断断续续地说:“请求救援……方位……”
话还没说完,信号就断了。
汤子期抱着肩膀躲在一间民舍的屋檐下,问他:“老陈,怎么样啊?”
陈珞怕她害怕,不敢告诉她实话,笑了笑说:“放心,消息传到了,最迟明天,肯定有人来救我们的。”
汤子期虽然迟钝,但不傻,嘴里乖巧应着,心里却害怕担忧着。
这一晚上睡得不踏实,茅屋还漏水,靠墙的半边被子都湿了。
汤子期睡得迷糊,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意识也有点不清晰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雨中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过了会儿,有人推开了门,小心地把她抱起来,柔声喊她的名字。
她想睁开眼睛,可怎么也睁不开。
“子期……”
俞北平把手放到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心里那根弦仿佛骤然绷紧,手心都沁出了一层汗。
他接到消息时沿途的卫星正好被雷劈中,通讯到一半断了,他还是跟总部取得联系又联络到这边的通讯营才知道他们的行踪,一路紧赶慢赶,靠着人工铺路过来的,两天没合眼了。
老四在旁边道:“路面还在塌陷,车子开不进来,只能人工挖凿了。”
梁盖说:“那得挖到什么时候?”
老四:“没别的办法了。
路上的设备也坏了,一队已经去报信,最迟明天才有人过来,现在完全靠架设班手动修复线路。
天气不好,路面还有可能塌陷,医疗队也在路上,准备随时抢救,以策万全。”
俞北平压住心里的焦急和烦躁,深吸口气,回头吩咐下去,让梁盖带手里的人去开路,又吩咐老四保持通讯畅通,尽快和指挥中心取得联系。
人鱼贯进来,又乌泱泱走了。
屋里彻底静下来。
俞北平打来热水,拧干了给她擦脸。
小姑娘不安分,脚在梦里踢蹬着,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手挥起来,还刮到了他的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
俞北平自己对着镜子一照,果然多了一道红痕。
虽然没渗血,他皮肤白,瞅着也不大好看。
他对着镜子皱眉,哭笑不得:
丫都给他破相了!
俞六少活了这将近三十载,有谁敢在他脸上动手?又有谁能了?老爷子都没干过。
今天倒是让她拔了头筹了。
他这个小妻子,好像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他不断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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