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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和突然站起来,两手同摇着道:“甚么话也不用提。
明天我已经不到公司去了,今晚上也不必睡得那样早,我想出去听一晚戏,把晚饭弄早一点儿罢。”
丁老太道:“你这孩子,还要去听戏?”
二和沉着脸道:“我怎么样不知趣,也不能够去听月容的戏,听说她就在这两天要上台,但今天晚上,还不是她上台的日子。
她上台的时候,我们这位刘经理,预备了包两百个散座,八个包厢。
这样子的捧法子,是有声有色。
我们花三毛钱,坐两廊的人,她会睬我吗?”
丁老太道:“今天你只管发脾气,出去恐怕要惹乱子,我在家里坐着不放心。”
二和笑道:“你有甚么不放心,难道……咦,你怎么流起眼泪来了?”
说着,向身旁站的二姑娘道:“掉过脸来望着。”
二姑娘在怀里掏出手绢来,连连擦了两下眼睛,又强笑起来道:“我哭甚么呢?我怨你不带我出去听戏吗?”
二和道:“那为甚么呢?总有一个原因。”
说这话时,向她嘻嘻的笑着。
二姑娘叹了一下无声的气,因道:“这年头,真是人心大变。”
就只说了这四个字,以下就没有甚么话了。
站在桌子边,两手环抱在胸前,只是把一只脚在地上缓缓地点动着,很久很久地发着愣。
二和笑道:“这是一句戏词儿呀,怎么在上面又另外加着真是两个字?你在哪一点上,见得人心大变昵?”
二姑娘道:“我也不过是听了你的话发一点感慨,我又何必在这里面多事。”
她说完了这话,连丁老太都微偏了头想了一想,感到她的话有些文不对题。
二和又在小凳子上坐下了,手扶了两条大腿,将右脚不住的在地面上打着拍子,然后点点头道:“好罢,我也不去听戏了,让老妈子去给打四两白干来喝罢。
喝了就睡觉,大概不会出什么乱子。
妈,这一点要求,你总可以答应吧?”
丁老太道:“好末,你就只喝四两,别多喝。”
二和站起来,拍二姑娘的肩膀,笑道:“喂,给我们弄点下酒的去。”
二姑娘笑道:“多打二两酒,我也喝二两,成不成?”
二和道:“怎么着,你心里也蹩得难受?要喝二两去烦恼吗?”
二姑娘笑道:“我有什么烦恼?有道是一人不吃酒,二人不打牌,陪你喝上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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