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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和对她浑身上下,全呆呆地观察了一遍,然后问道:“今天你唱什么?”
月容道:“《鸿鸾禧》带《棒打》。”
二和笑笑道:“这戏是新学的呀,我得瞧瞧。”
月容道:“你别上前台了。
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很孤单的,让她一个人等门,等到深夜,那不大好。
你要听我的戏,等下个礼拜日再来罢。”
二和笑道:“下个礼拜日,不见得你又是唱《鸿鸾禧》吧?”
月容道:“为了你的原故,我可以礼拜日白天再唱一次。”
二和听这话时,不免用目光四周扫去,果然的,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倒不少,全是微微的向人笑着,这倒有点不好意思。
愣了一愣,月容道:“真的,我愿意再唱一次,就再唱一次,那有什么问题?你信不信?”
正说话,有个人走到月容面前低声道:“《定军山》快完了,你该上场了。”
月容向二和点了个头,自去到戏箱上穿衣服去了。
二和站在后台,只是远远地对了月容望着。
恰好后台轰然一阵笑声,也不知道是笑什么人的,自己还要站在这里,也就感到无味,只好悄悄地走了。
第十三回钓饵布层层深帷掩月衣香来细细永巷随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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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过了二十四小时,他依然又在戏馆子门前出现了。
也许是昨天晚上,在后台听到了大家的笑声,很受了一点刺激,就笼了两只袖子,在大街上来回地踱着,并不走进去,眼巴巴地向人丛里望着。
但看到两盏水月灯光里,一辆乌漆光亮的人力车,由面前跑过去,上坐一位蓬松着长发,披了青绸斗篷的女郎,当车子过去的时候,有细细的一阵香风,由鼻子里飘拂着。
虽然她的头上有两绺垂下一来头发,掩住了关边脸,然而也看得清楚,那是月容。
她坐在车上,身子端端的,只管向前看了去,眼珠也不转上一转。
二和连跑了几步,追到后面叫道:“月容,我今天下午,又等着你吃包饺子呢,你怎么又没有去?”
月容由车上回过头来望着,问道:“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没瞧见你呀。”
二和道:“我虽然来了,可是我没有到后台去。”
月容道:“你就大门口待着吗?”
二和笑道:“我们赶马车的人,终日的在外面晒着吹着,弄惯了,那不算回事。”
说时,口里不住地喘气。
月容就把脚踢踢踏登,叫车夫道:“你拉慢着一点儿,人家赶着说话呢。”
那包车夫回头看是二和,便点了两点头道:“二哥,你好。”
随了这话,把车子缓缓的走下来。
二和看着他的面孔,却不大十分认识,也只好向他点点头。
月容见他和车夫说话,也就回过头来对二和看看,二和笑道:“你觉得怎么样?我瞧你这一程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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