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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电话打到体委,很顺利地找到了加木措。
我说:加木措,我要走了。
非常遗憾的是昨夜晚上拿到的机票,来不及向你告别。
我说:加木措,请你一定记住我非常非常感谢你!
加木措打断了我的话,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在贡嘎机场。
加木措问:几点的飞机?
我说:十点。
加木措说:等我一会儿。
加木措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我再次拨通电话找加木措,人说找不到他了。
我坐在我的行李上,又燃起一棵烟。
我把轻烟对着远山吹去,对着草原吹去。
牟林森过来从我唇上拿掉香烟,递过一杯热牛奶。
我乖乖地端起杯子就喝。
牟林森捋了一把我的头发。
牟林森说: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听话的好女孩。
我歪起头注视牟林森,想着吴双说的话:我们既不能负责,也无法承诺,既保证不了自己,也不能信赖他人。
牟林森也注视着我,半晌才吐出一句:对不起,康珠。
他说完便掉头走开,我默默承受了他的道歉。
在一点一点亮起来的蓝天白云之间,经幡飘动起来,尘土卷扬起来,车马声嘈杂起来,人物活动起来,一个又—个手摇转经筒的藏民蹒跚而过,他们一心一意,与世无争,好像他们人在尘世,心却不在这里。
他们要去印度听达赖喇嘛讲经吗!要去布达拉宫、大昭寺、色拉寺、哲蚌寺等数不精的寺庙拜佛吗?一步一步,要走长长的长长的路,经过春秋寒暑,然后呢?我心里头又泛起一浪覆盖一浪的苍凉。
是不是终须有个信仰我们才能守承诺忠信用,才能保证自己信赖他人呢?
兰叶再一次看看手表,大声对牟林森说:我们该去换登机牌了。
李晓非制止了兰叶。
李晓非对牟林森和吴双说:这个什么加木措倒有趣,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我突然站起来,吓了他们一跳。
我仿佛听到了疾驰的马蹄声。
我引颈遥望,大家都惊奇地跟着我引颈遥望。
我们没望见什么。
大家复又坐下来。
牟林森说:我操!
我建议他们四人先领登机脾,进去候机,三个男人都没接受,使他们等待加木措的与其说是歉意倒不如说是好奇。
方才我听到马蹄声的预感让他们大大惊讶。
牟林森说:骑马穿越城市的饭店酒吧小轿车什么的到飞机场来送人,真他妈新鲜和刺激!
李晓非不信,他认为加木措多半会坐出租车来。
吴双说他宁愿加木措骑马,那多棒!
正在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一匹雄健的黄褐色的骏马由草原冲出来,横切公路,直奔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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