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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红了脸道:“我也知道我是不对的。
不过……唁!
现在你叫我怎么办?我一回家来,有三天不上学,她就害病。”
毛三叔道:“这也真是怪事。
不过我说句老实话,我们相公待我很不错,我瞒了他做这些事,很是不对。
不过李少爷待我很好,我们那姑娘,也很可怜,我也不知道怎么样好。”
小秋正色道:“毛三叔,这话你也错了,难道我为了要你和我通消息,才荐你到局子来不成?”
毛三叔道:“那倒不是。
不过蒙你的好意,这里的差事,我有些无福享受,我要告退了。”
小秋望了他道:“怎么着?有人欺侮你吗?”
毛三叔顿了一顿,强笑道:“那倒不是,你事后自知。”
李小秋道:“那么,你一定要避嫌疑,不肯干了。”
毛三叔道:“若是我有那个意思,那倒更不妥了。
这些话你都不用问,你就说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吧。”
小秋道:“我要问的话,你已经说了,我就问的是师母对我情形怎样?”
毛三叔笑道:“你师母,在外面看来,是个十分老实的人。
可是骨子里头,她精细极了,什么事也不能瞒过她的。”
小秋道:“怪不得那天当了许多人的面,把我周身上下看个透熟。
好吧,以后我知道仔细就是了。”
毛三叔道:“我话直些,李少爷不要见怪。”
小秋笑道:“我也是个念书的人,难道这一点事情都不知道。
以后我自己知道谨慎就是了。”
毛三叔正有些心事,哪有闲细工夫和小秋闲谈。
小秋既是把话说得结束了,他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自回座船去。
小秋一想毛三叔今天这番话,虽是对的,何不早说?再看他今日的面色,却也不同平常,他说是局子里这事情不要干了,更可疑惑。
看他得事的日子那一番欢喜,那是很高兴的,决不像干个几天的情形,若说局子里有人欺侮他,那也不至于。
因为他来的路子很硬,人家都是知道的。
这样看来,必是师母知道大家的行为,要从中来拆散,由不许春华读书,再到不许毛三叔在局子里就事,那决非偶然的。
再走第三步的话,恐怕就要临到自己身上来了。
俗言说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得抢师母一个先着,才不会有什么变故落到我头上来,但是她做母亲的人,管理她自己的女儿,我们事外之人有什么法子可以去抢她的先呢?现在只有一条路,抛弃了她,退学不念书。
可是这样一来,第一是难免父亲疑心。
第二,在春华那里就是生离死别,永远不许有见面的机会了。
以自己的性情而论,可又做不到这样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