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刺耳得让人脑壳发昏,安叙闷哼一声,司铎扭头看她,白鸟趁机飞走了。
“还没到时候。”
司铎看着白鸟的背影叹了口气。
安叙看着他遗憾的侧脸,不知怎么也跟着叹了口气,真奇怪,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司铎再次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说:“我们又见面了,这倒比预想中早。”
“你是谁?”
安叙问。
司铎看起来有些惊讶,他自言自语似的说:“你竟真的不记得?现在这样都不记得?”
安叙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司铎笑了,他笑起来如沐春风,安叙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微笑。
他给安叙的亲切感与学院中感到的如出一辙,却比那一个存在要更……怎么说好,没那么强烈,就像月亮与太阳的差别。
“也罢,并不是要紧事。”
司铎远远地打量着安叙,笑盈盈地说,“那么再会了,我的小妹妹。”
他的身体模糊了一下,开始隐没在虚空中。
安叙忽然感到一种违和感。
司铎的笑意并没蔓延到眼睛里,他看起来笑容可掬,那双平静无聊的眼睛却与安叙如出一辙——但这并不是她感到怪异的原因。
灵魂中的金线在见到白鸟与司铎后运转得飞快,就在司铎消失的瞬间,凝实成又一个核心。
新的灵核不是不稳定的电球,而是一个小得多、黯淡得多的固体。
重组耗尽了它的能量,但在重组完成的瞬间,安叙觉得世界已经完全不同。
像蝌蚪长出了尾巴,像毛虫破茧成蝴蝶,简直是生命形态的飞跃。
她无比疲惫又无比清醒,一回顾刚才的事,违和感顿时清晰起来。
她为什么叹气?
她为什么微笑?
她真的想亲近他们吗?
安叙完全记不起会产生那些反应的理由,残留着的好感瞬间反转成了不爽。
说是恼羞成怒也行,这种并不发自本心的情绪仿佛被强塞进屋子里的垃圾,回首刚才的行为好似宿醉醒来回忆前夜,发现自己躺在泥浆里还和一只青蛙结了婚。
“喂,你到底谁啊?”
她大声喊道,空荡荡的空间没有回答。
安叙走了一步,两步,继而开始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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