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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蛟大王一怔,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难道你以为我是与你开玩笑的?”
“你堂堂栖龙山的大王,要扮作新娘子嫁给我?你也不怕被这方圆几百里的妖怪们看笑话?”
晏止淮眼见着那神蛟大王穿好了嫁衣,戴好凤冠,又拿着新郎喜袍要往他身上披,不由得一边躲闪,一边无奈的开口。
神蛟大王笑了一声:“你可是亲口答应了的,怎么,又反悔了?我可不管,如今都吩咐了下去要大摆喜筵,可容不得你走了。”
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凑到他面前,“再说了,我都不怕被人看笑话,你还怕什么?”
只要能将晏止淮拐到手,扮新娘子又有什么打紧?他被玉矶娘娘提醒了只要装作重伤在身,晏止淮一定会不放心前来看他。
可是以晏止淮的修为,他能装多久?只怕片刻就会露出马脚,索性装就装到底,骗晏止淮要冲喜——原以为这个要求他是绝不会答应的,没料到晏止淮一时的坏心眼儿,想看他出笑话,还真答应了。
哼,以为他不敢穿新娘嫁衣么?他倒要看看那些妖怪谁敢笑话他?拜了堂,成了亲,晏止淮就是他的人了,以后别想再跑,这种便宜,他岂有不占的道理?
晏止淮见他一脸非要拜堂不可的神色,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他道:“你也知道我是上界真君,一举一动,皆瞒不过巡游之神,与你拜堂成亲,犯了天庭大戒,你是要害我被捉回去受罚么?”
神蛟大王神色一变:“与我拜堂成亲,干那些吃饱了撑着的神仙什么事?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你我二人讨个名分,也不行?”
将头埋在他怀内,闷声闷气的道,“若不这样做,只怕你哪天便又会离开。
你明知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来从未改变过心意……你却忍心这样待我!”
晏止淮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你对我的心意,我如何不知?只是我已是仙家之体,而你四百年后也将修成神龙,情障不破,于你我都无好处——你听我说,我答应不离开你,留在这栖龙山,所以你就别胡闹了,成么?”
神蛟大王面色微愠的抬起头:“情障不破?我对你的情意,对你而言难道是魔障?你若对我无心,我要你留下来又有何用?”
转头冷冷道,“你别以为我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小儿,被你哄两句就晕头转向,我喜欢你,想要得到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我要的是这样的情意,你明不明白?”
晏止淮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来。
小蛟对他是何种心意,他心里的确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如今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装傻装不过,逃也无处可逃。
若是狠心一口拒绝,只怕以小蛟的性子,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况且,他也不忍心拒绝。
这个前世与他纠缠不休,一念成狂,最后竟生生坠入了畜生道的男子。
今生若没有遇到他,也许仍旧自由自在的活在这栖龙山内,做着他威风凛凛的妖怪大王。
他眼看着小蛟从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奶娃娃,变成如今对他执着不肯放手的男子,情缘由他而生,他又如何置身事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即便是仙,也做不到真正四大皆空。
数百年来的日夜相处,小蛟便是他的软肋,放不开,挣不脱。
不然他也不会在出关后,第一个念头便是回栖龙山来看他——晏止淮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还道是自己心魔已解,却原来从来都不曾除去。
只是情缘一起,魔障必生,逍遥得一时,却不能逍遥一世。
他若是应了小蛟,将来天谴之时,小蛟势必也要受罚——他又替他挡不挡得下?
对上那双执着的凝视着他的双眼,晏止淮缓缓开口了:“我又不是块石头,若对你没有丝毫情意,又怎会再回来?只是你听我说,若你只求与我萍水相聚一场,我大可应了你,与你成亲,效仿人间夫妻相守——到时候至多我被拘回天庭,受罚认错,入洗炼池忘尽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