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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长亭送别,铭瑜异常沉默,攥着我的袖子不断望着我欲言又止。
至此,谁知下次相见又是何年何日。
终须一别,我摸摸铭瑜的头,笑眯眯的道:“铭瑜,一个人在宫里也要过的开心啊。”
他站在我面前,仰起头看我:“皇姐,在日月城也要过的开心啊。”
“嗯。”
我笑道。
“皇姐,我喜欢你以前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
他调皮的道,“明年我再来看皇姐。”
“好,皇姐等着你。”
我把他扶上马车,祈愿道:“郁郁青青,长过千寻。”
绵延的马车在渺渺青碧里前行,最后一辆缓缓的停下,青袍锦带的身影站在我面前,他苍白的脸镌刻在我眼里,黑漆漆的眼凝视着我。
我的眼印在他眼里,他的眼刻在我眼里。
风摇乱头上的金步摇,拂起长长的衣裾,我仰起头与他对视,无比平静,轻声告别:“再见了,如意。”
他突然笑的耀目:“如果有一天再相逢,无忧有什么对我说的?”
我摇摇头。
他俯在我耳边,轻声道了一句,冰凉的唇像轻羽掠过我的脸颊,尔后无声的离去。
一切和以前似乎没什么区别,一切都再不是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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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从雪一身疲惫的从额勒苏芒哈地归来,阿椮看重额勒苏芒哈地的青盐,这是北宛唯一的产盐区,只是行重路远困难多多,产盐量还不够整个国家的用量,致使北宛还有一部分的盐要从宋的互市中购买,阿椮打算兴建盐场借此摆脱互市的桎梏,另一方面,盐之大利可以国比,阿椮让薛从雪深入额勒苏芒哈地筹谋盐场之事,也默许他在额勒苏芒哈地寻找朝夕。
可薛从雪失望而归,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失望,所以见我的时候神情也异常平静。
我问他,为何不肯放手。
他反问我,放手即可解脱?如果可以,又何必痛苦到现在。
我无语噎住,薛从雪一身精明算计,若不是他,朝夕何必避在额勒苏芒哈地近十年。
铭瑜走后,王府又恢复波澜不惊的日子,阿椮体贴,怕我乍然不习惯这样的清寂,把卷宗搬到了书房,也常央着我在一边陪他钻研,我于国事并未兴趣,偶然为他研研墨斟斟茶,倒惹得他常故做出受宠若惊的姿态惹我发笑。
因此夜寝的时候,常是我盥洗之后躺入床间,他熄灭了长檠亮烛,只点着一盏小灯在帐外看卷宗。
我常隔着帐子望着他模糊的背影入眠,有时候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惊醒,唤他一声阿椮,他回过头回我一声,又继续埋头研究他的卷宗。
睡梦里发丝瘙痒,我睁开眼,阿椮含笑倚在床沿,握着我的一束发,在我脸上晃动着。
我抢过头发:“不早了,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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