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澜儿,你的功课可不能落下。
"
李澜这辈子前十几年活得十分简单,每日就是吃吃睡睡玩玩,如今身为太子,自然要把往日落下的功课统统补上,顿时明白了为何会有书山学海之谓。
若是不把功课做完,李言甚至不会许他上床,随他是睡偏殿去还是就睡地上。
李澜直到这时候才发现他父皇确实如外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十分狠心刻薄的,任他怎么央求服软掉眼泪,就是不松口。
孟惟听了也只能忍着笑,忍不住了就拿书挡着脸,一本正经地劝他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李澜沉默不语,暗自想,欲求不满也能作舟的,你自然不懂。
李澜当然是不知道孟惟欲求满不满的,这是只有孟惟和谢别知道的事。
但太子殿下很知道自己现在就欲求不满。
他在大热天里汗流浃背地对着满桌的文书,左手边是今日太傅布置的课业,右手边是他父皇不想批的奏疏,更要命的是他父皇正躺在他腿上吃葡萄,吃两颗还给他剥一颗,直喂到嘴里。
李澜忍得辛苦,实在是不想青天白日就****顶撞君父。
李言似是不觉,舔了舔指尖甜腻的汁水怀想先前:"
澜儿还记得么,你以前也最爱这样趴在父皇膝上吃东西,吃着吃着还要喂父皇一个。
"
李澜根本不敢把视线转下去,忍气吞声地想,澜儿可没有敞着衣襟睡在父皇腿上。
葡萄是用冰镇过的,李言脾胃虚弱,不敢多吃,吃了十几颗,起来净了手,自顾自去午睡了。
下午的时候在平章殿与重臣议事,回来看见李澜还在案前奋笔疾书,手边的葡萄都没动,皇帝老怀甚慰之余,倒觉得心疼起来,温和地摸了摸爱子的后颈想让他歇一歇,却摸到了一手的汗。
李言看了乐然一眼,面色不悦地斥责道:"
怎么不拿些冰来给澜儿用。
"
李澜埋头在奏疏里没抬头,但还是艰难地分心替乐然辩驳了一句:"
澜儿叫他别搬冰鉴来的,黎掌院说过的,父皇身体不好,受不得湿冷。
脱了衣裳又是举止无状,父皇找来的那些个礼官和嬷嬷可会念叨人。
"
李言又心软了一分,正要说话,李澜忽然咬了咬嘴唇:"
啊……不能说澜儿,是儿臣才对。
"
李言心软得发酥了,捻了捻他的耳垂说:"
没事的。
这里是父皇的寝宫,又不是你的东宫,这么拘束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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