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有止境一样，又像是要吞噬什么。
这个念头晃过的瞬间，陆承南突然看见医生的脸变了。
那已经不是一张人的脸，而是——3D人物模型，更确切来说，是受损的人物模型！
同一时间，另一间手术室。
迟曼惊愕地睁大眼睛，发觉眼前的世界，根本不像是现实，而是电脑数据坏掉时，会出现的样子。
等等……如果，她能看到的这个世界，不是现实，那么是不是说明她，也不是真的？！
“病人心跳停止！”
就在迟曼出神之际，手术室里响起一声惊呼。
*两场手术，都持续了很长时间。
迟曼觉得自己做了个很荒唐的梦——
她看见眼前的医生和护士，纷纷像是数据崩坏后的样子。
她听见主刀医生抢救未果后，在手术室当场宣布她死亡。
她甚至……幻听般的听见了另一个手术室里，陆承南被宣布死亡的时间，居然跟她的，分毫不差。
这个荒唐到令人无言的梦，持续的时间，比手术还要久。
迟曼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太阳穴也在突突的跳。
她环顾四周，发觉是一间陌生的、充满未来感的隔间，外观有点像是太空舱。
迟曼揉了揉太阳穴，第一反应是懵。
第二个反应是，她跟陆承南，换回来了？！
这时候，她眼前的屏幕，弹出一条提示：是否确认退出《副本》？迟曼缓了几秒，思路终于逐渐变得清晰。
事实上，迟曼跟陆承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身体互换，之前的种种，只是《副本》里的体验。
今年，是VR沉浸式游戏《副本》上线的第三年，副本系统也进行了迭代升级。
这一次，玩家不仅可以在副本中，体验自己幻想中的生活，甚至还可以跟别人交换身体。
玩家进入副本后，会通过一系列测试题，匹配理想的副本，而这次副本改进的另外一个体验就在于——系统不会有任何提示，让玩家得知身处游戏之中。
换言之，进入副本的玩家，会完完全全沉浸游戏，把一切当做现实。
玩家要脱离副本，只有两种方式：第一，等副本时间自然结束；第二，玩家在副本中死亡。
在副本中死亡的玩家，会随机遇到系统给的一些彩蛋，比如有的人甚至能碰到重生的机会。
至于自己碰到的那种，迟曼觉得大概是最没有诚意的了，估计就是技术小哥哥懒得搞彩蛋，直接拿数据崩坏的画面凑了个数。
好歹自己也是个正正经经的人民币玩家，被这么敷衍，迟曼心情有点不美好。
她花了点时间消化完信息，再度抬眼，看向屏幕。
屏幕还定格在“是否退出《副本》”
的提示上，迟曼盯着那一行字，微微出神。
她这次在副本里，跟陆承南的互换是随机的。
可是……
“世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偏偏走进我的。”
这个瞬间，迟曼忽然想起《卡萨布兰卡》里的那句台词。
她愣了愣，为自己莫名其妙想起的这句话觉得好笑，于是，就下意识笑了一下。
可她唇角最后定格的弧度，却难掩低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