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点住他眉中,将皱起的皮压平,却看主人正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目光瞪我。
好吧,我承认这样对一个自认长大的孩子来说,我的动作是有点伤他自尊心。
我将汤端起,坐到沙发边用勺子喂他喝,他张口毫不拒绝,塞一口吞一口,一丁点都不浪费的像是我的汤不用经过他吞咽的动作,而是直接倒进桶里那般直接。
我停住动作,他看我看得更凶。
我轻叹一声,果然孩子不好养,什么常识都不懂,我用勺子敲敲碗沿,“不准吞那么快,会消化不良跟损坏食道的,虽然是汤可是吞那么快一不小心咽错气管会伤到的。”
他眸里的颜色又沉了很多,很冰冷的感觉,可是我却不怎么就翻译出他的潜台词“你管我啊”
。
我又开始喂他鱼汤,鱼汤是用一斤大马哈鱼熬一个钟头熬成软莹莹的膏体状,又加上一些清淡补血的配料完成的,很营养。
我看到他虽然细皮嫩肉,可是从身体隐隐一些症状看得出,他不止失血还营养不良很久了,跟哈里斯混那么久,这样的常识还是懂些的。
我想这孩子的父母怎么不好好注重他的营养搭配,脸色苍白的不健康一看就知道长期吃不好食品造成。
还有他怎么受那么重的伤?难不成是因为心里别扭无法与父母沟通去街头飙车,又跟人打群架才这样的?
随着脑子天马行空地钩织起的悲惨伦理大剧,我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怜悯。
他却看我越凶,这是一种什么都不相信的眼神。
我只不过放慢喂食速度,何必眼神那么朝气,真是饿惨了吧。
喂完鱼汤我就不准他吃,那么孱弱的身体可经不起太多食物的折腾,虽然他在瞪我。
不苦,真的
收拾完后已经晚上十点了,夜雨又稀稀疏疏地下去起,窗外的大罗红花每个夜晚都会开,四月春雨正好让它更娇艳。
檐上的风铃跟偶尔经过门口而去的自行车总会随风传来,住在贝贝街的人大多出门都会骑自行车,因为贝贝街可是艾斯米排名前三的街,繁花像天上星河,多到至你睁眼到睡下,眼里全是鲜花,所以很少会有人弄些污染空气的现代工具进出,虽然大家都买的起。
沙发上的病人总处于半睡不睡的状态,明明撑得很痛苦可是像是睡在S级野兽旁一刻不得安生,我将药碾碎又冲温水,走到他身边,“吃药了。”
他面无表情,就连眼睛也是那种面瘫状态,可是我却总能找到他所散发的信息,他警惕得冰凉凉的,“不苦,真的。”
哈里斯除非要整人,不然很少开苦味的药给病人,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超级讨厌苦味的人。
有一刻我觉得对方被我囧到,虽然我并没有说什么话。
像是在喝汤一样,我喂他一口他就吞一口,我总有种就算我塞给他一把草,只要是胃能消化他都会毫不犹豫咽下去的感觉。
这个孩子是个珍惜食物的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呢。
喂完药,他又似睡非睡。
我看得真痛苦,对他说:“不要怕,你安全了,这里不会有人打你的。”
他睁开眼,很灵活很美丽的光芒在其中,咧嘴又笑,那个青春期叛逆的皮笑肉不笑。
我低喝,“不准笑,真是的你要得面瘫神经失调症,啊?”
他没笑两秒因为这句话又给抽回去,嘴一抿竟然是种委屈,我被煞到了,真的是很可爱。
拍怕脸站起身,走到电话边,“好了,忙的差一点就忘记了,我要送你去医院,你可是祖国未来的花朵与栋梁,身体要好好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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