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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含笑道:“哦?产婆?”
灵芸看着李世民那张俊朗的脸庞如今无比温柔的对自己含了足以让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为之心醉的笑意,心却冷到了谷底——
李世民会这么说,产婆……只怕已经没有产婆了。
也是她思虑不周全,自己服下催产药本就是个隐秘的事情,生产也不曾惊动整个秦王府,不过是存着如果万一晚于无容还可以瞎扯蒙混过关的主意,如今却被别人如此堂而皇之的……
杀人灭口。
“大王!”
灵芸悲呼道,“那是您的儿子!”
李世民认认真真的看着灵芸,声音冷静之中带着冷淡:“你也还记得那是我的孩子,那无容肚子里,不也是我的孩子?你却还能狠心对她们母子下手,几乎便毒害成功,这你又如何解释?”
灵芸毕竟心思深沉,即便是真的对无容母子下药,但也是掐在万贵妃,太子妃包括杨曦都在场的情况下下的药,即便没有成功也打着绝对不会赖到自己头上的念头,此时自然是无比震惊,道:“那日之事,万贵妃,太子妃甚至杨孺人都在!”
话说出口,猛然发现自己失言。
无容有怀疑杨曦的那么一篇话,本就是为了暗示杨曦,希望委屈委屈她顶个罪,麻痹一下下毒之人,后来杨曦再次禁足,却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灵芸本以为是无容宽厚,既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后果,也以为是杨曦下的药,因此才禁了杨曦的足略作惩罚,却不曾想,她的主子,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
——她若是做一个丝毫不知的模样也许还能蒙混过关,但是情急之下准确的说出是万贵妃与太子妃都在的那日发生的事情,那是谁做的已经昭然若揭。
李世民冷笑:“本就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还在想着如何让你自己承认,如今你既然认了,也省了本王再套你的话。”
到了这么一步,灵芸是一步错,步步错。
“先对本王下药,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又对王妃下毒,下毒无果之后,王妃分娩之日再对本王的骨肉下毒。”
李世民的声音冷的如同在冬日的雪水之中浸了三日三夜,“如今……你自己说说,本王如何饶过你?”
灵芸已经面如土色。
以为自己做的隐秘,但是他们夫妻实在是厉害,所有的细枝末节,问也没有问她,便猜了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孩子我取了个名字,叫宽。”
李世民声音渐趋温柔,慢慢起身,用依旧有些生疏的造型抱着孩子,看着李宽的模样,对她的母亲也多了些许原谅,心也软了软,觉得过继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了,淡淡道,“你这等毒妇,这秦王府再也容不得你,为了给你些死去的尊严,本王也就亲自来那么一回给你送瓶酒,喝了之后,你会产后血崩而死。”
灵芸知如今已事不可为,只得滚下榻谢过李世民。
但毕竟母子连心,灵芸额头触地,求道:“还盼大王予妾身一个明白。”
“你说。”
“妾还有两件事不明。”
灵芸泣道,“一,大王对妾,当真半点情分也没有?二,今后是谁照顾宽儿?”
李世民抱着怀中的李宽,觉得这孩子和承乾还不一样——承乾足月生产,健健康康。
而怀里的这小子,却是面黄肌瘦,又看了看哆哆嗦嗦的灵芸,李世民终于不愿再看一眼灵芸,转身离去。
“一,若非你当晚如此放肆,如今也不会有宽儿,本王不否认宽儿是本王的孩子,但是你……本王不追究已是万幸,还妄图本王对你有些许情意?”
说到这里李世民又多了两份郁闷,觉得既然自作孽不可活,那就索性什么事情都说清楚算是个了结,声音陡然便冷厉了几分,“二么,陛下已经有旨,宽儿周岁之后,入嗣智云。”
李世民低沉的声音已经走远,四下无人,无比寂静之下,最后的解释传到灵芸二中,如雷贯耳:
“既然什么后果也没有,本王本也没打算对你如何,把宽儿抱走也就是了,但陛下已经知情你曾经对他的嫡长孙下手,自然,留不得你。”
灵芸本想开口问——
既然他亲自前来给她这么壶酒,那便是让她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这算不算是一种情意。
李世民却如同未卜先知一般,声音清淡,却很轻易的就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再者,若是遣别人前来,那人多半后来也会因为知道太多,被灭口。
与其如此,还不如本王亲自前来,也给你一个明白。”
李世民跨出院门,再不回头。
灵芸抬头,看着李世民抱着孩子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