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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影温柔地为她抹着眼泪:“想起了我们之间的事,一些你不记得的事…”
见秋照果真转了眼去回想,她轻轻一笑,再抱了抱秋照:“好了,闹了这么半宿,你我都累了,你快去休息罢,我也要睡会儿了,明日还有事。”
秋照还想再说些什么,见陶知影确实满脸倦色,只好将她重新扶回榻上躺下,为她换了新的脚袜,又盖好寝被,这才轻轻退了出去。
待她走了有一会儿,闭目假寐的陶知影又睁开了眼,她坐起身,静静地扫视房中的一应布局与物事,半晌,自嘲地笑了笑。
在沈同晏搬去书房的这段时日间,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慢慢在撕扯开裂。
尤其是方才在书房中听到他说出那一席话,她简直是肝肠寸断,那股钻心的疼让她意识到,自己真的爱上了沈同晏。
上世的肖培之对她而言,已经像是一个隐约的刻记。
记忆拂过时,会打上个不怎么磕脚的趔趄。
可这世的沈同晏却是鲜活得不能再鲜活的凸起,她险些绕不过去。
所幸还有个秋照在侧,她的存在最能提醒自己,这种感情将会怎么令人摧身碎首,透骨酸心。
陶知影勾起鼓励的微笑,她好歹是活了两世的人,及时醒悟了,便拉得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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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陶知影撑着身子起了个大早,迅速给留荷分了居院,是西南侧一处较大的院落,又派了仆婢,甚至非常贴心地让留荷自己取院落名。
留荷满脸欣喜地取了个《留晏院》的名字,秋落脸都气绿了,陶知影却神色自若地叫人立马去刻院匾,还给了三倍的钱让牌坊铺子当日赶工出来,且让人将沈同晏的所有物件都搬去了留晏院,又细心地告诉留荷,沈同晏的吃穿喜好,留荷一脸娇羞地记下了。
忙完这一切已近黄昏,估摸着沈同晏马上要回来了,陶知影也疲得不行,便径自回了自己的院中,用了几口清粥后,早早的便熄了烛睡觉。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似乎是因着补了一次足足的觉,她的胃口也变得好起来,不再像之前似的,总是觉得反胃。
她心中也渐渐振奋起来,吃饱睡足便有精神,再养上几个月,林哥儿便该上京师来参加殿试了。
沈同晏自从搬去了稍微远些的留晏院,便连正院的后书房也不再来了,二人又是将近一旬没见过面。
仅仅数日后,清泰观便传来了令福公主病薨的消息,秦侍郎阖府上下擂天倒地,悲声号怮。
陶知影想着,到底是席筵,让人知道他们夫妻失和,总是不好的。
她便差了秋照去询问沈同晏,是否要一同前去吊唁,却只带来了他冷冰冰的拒绝。
崔氏自然也不愿与她一道,陶知影只能单独去了一趟。
令福公主的丧葬礼自是极尽哀荣,嘉宪帝派了太常卿前去治丧,一切以国礼操持。
嘉宪帝亦是痛不欲生。
出殡那日,他去了秦侍郎府,不过几日的时间,威严的君王几乎哀毁骨立。
陶知影站在远处,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他与秦婉姜。
这位帝王许是太过悲痛,秦婉姜数次出现在他眼前,并未见他有何特别的表情或举动。
其实大多数时间,他都在直愣愣地出神,似乎在呆呆地追着自己久远的记忆。
他穿着麻葛制成的石竹色凉衫,愣柾得仿若一位茫然的普通士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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