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咏和郭昌,也和宋廷机一样,与严祺是自幼认识的朋友。
京城的高门大族爱好交游,子弟们自然也会凭兴趣玩到一起。
严祺小时候跟着父亲搬到景城里来,首先结识的就是他们三个。
高家和郭家在京城中都算得有头有脸,家族渊源也算深厚,自然不大看得上严祺这样乡下来的小儿。
然而严氏很快就被封为了皇后,严家一下风光起来,众人趋之若鹜,高咏、郭昌和宋廷机就跟严祺愈加交好起来。
“也不是没人能管住文吉,”
郭昌却道,“他家里的妇人,可是有手段的。”
提到容氏,高咏和宋廷机都露出些嘲笑之色。
陪伴宋廷机的歌伎在一旁倒酒,道:“郎君说的可是容夫人?妾听闻,这位夫人可是十分了得,严郎对她一往情深,为了她,当年连文德皇后的话也不听,直到现在也不曾纳妾,真乃羡煞我等。”
宋廷机没说话。
高咏却冷笑一声:“什么一往情深,不过是没遇到好的罢了。”
他说着,拍拍郭昌的肩头,“你不是在别处也认得好些美姬名姝么,文吉身为我等好友,怎么眼见他受制于人而无动于衷?去寻些好的来,让文吉开开眼。
省得他吊死在一棵树上,将我等兄弟都抛下了。”
郭昌也笑了笑:“这有何难。”
说罢,他招呼众人,“吃酒吃酒。”
天气愈加闷热,转眼就到了端午。
京城内外,颇是热闹,到处张罗
着过节的用物,家家户户门前挂起香草和五色丝绦,到处可闻见雄黄的味道。
一大早,漪如就被容氏唤醒,穿戴齐整入宫去。
“母亲,”
想到宫里的那些人,漪如仍然感到厌恶,对她说,“我定要去么?”
容氏正为她梳头,微笑道:“为何不去?莫非还是想着你那噩梦,觉得圣上会一声令下将我们都杀了?”
说着,她将王皇后赐的宫花簪在漪如的发髻上,将她转过来,看着自己。
“漪如,”
容氏语重心长,“你既已经将此事告诉父亲,便该相信他并非懦弱之人,定然会保护我们,让那噩梦成不得真。”
“圣上和中宫有多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
容氏继续道,“遑论你和太子将来还要结亲。
今日去了,一来是探望他们,二来也是让他们看看你。
自从你生病,宫中对你有诸多关怀,你可要好好谢恩。”
漪如皱眉,索性把话说开:“母亲还想让我嫁给太子?我那梦里,徐夫人冷言冷语,严家倒下之后,他们王家便受了大益。
圣上和王皇后才不真的想让我嫁给太子,他们对我们好,都是装出来的。
圣上笼络父亲,是为了让父亲替他铲除异己。
圣上决定动手之后,太子妃就换成了别人,我们不过空空盼了一场。”
不料,容氏看着漪如,却一脸意味深长。
“我听阿陈说,她前不久,曾偷偷带你去市井里,看俳优演戏,是么?”
她问道。
漪如愣了愣,望着容氏,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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