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归来。”
仇猎朗声笑。
“躺在床上多日,只觉浑身出蛆,似要腐败了。”
“那正好,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进道场发泄一番。”
Alex等仇猎上车,发动引擎。
仇猎没有忽略Alex眼底如烟般轻浅弥漫的忧郁。
每到特定季节,Alex就会格外阴郁,仿佛一株不快活的植物。
仇猎没有试图劝解,只是淡淡告知:“麻烦你,先送我回仇家大宅。”
Alex听了,诧异地转头看住仇猎,眼中郁郁之色尽敛,转而换上同情。
“仇妈妈又下了十二道金牌?”
仇猎点头苦笑。
“她担心SARS期间我独自在外吃得不干净,住得不舒服,打电话来逼我回家住几天。”
Alex趁红灯时空出一只手拍拍老友记肩膀。
“祝你好运!”
仇猎只得笑笑。
没错,他的确需要祝福。
那个家,他太久没有回去过了,也,并不十分想回去,面对自己心头一道深刻的伤痕,索性一站又一站浪迹天涯,久久才回来一次。
他以忙碌为借口,回避了无数次全家团聚。
这一次,看起来逃不掉了。
“我晚些时候来救你。”
Alex豪气干云地保证。
仇猎半阖眼帘。
救?这个世界谁救得了谁?
踏进布置得直似博物馆的自家大厅,仇猎毫不意外,全家齐聚一堂。
坐在明代红木南官帽椅上、戴着金丝边眼镜阅读报纸的父亲;闲适地坐在檀木条案后、执着清朝雍正景德镇墨彩瓷盅,惬意品茗的母亲;相拥依偎在梨花木雕龙凤罗汉床上的大哥和——大嫂。
将手中贴满各色航空公司标签的巨大旅行袋往油光锃亮、几可鉴人的柚木地板上一扔,仇猎张大臂膀,作势要给双亲一记熊抱。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仇父只是慢条斯理自报纸后瞥了小儿子一眼,温暾一笑。
眼底的温和,与仇猎如出一辙。
“阿弟回来了。”
仇母韶华不再却保养得宜、丰韵犹存的面孔倒堪堪一沉,将手中茶盏往条案上一搁,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避开仇猎的熊抱之势。
“去去去!
一股子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