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晓冽发出一声呆呆的喉音,真正恐怖,被毛毛虫叮一口,也会送命?
仇猎又笑了,没有理由的,晓冽便轻易调动了他的情绪。
有多久,他不曾这样轻松自在地对住一个女孩笑了?
“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扳过晓冽的脸,移开她镇在眼皮上的冰袋,仇猎细细审视面前这张不施脂粉的素靥。
凌乱额发下一双隽秀眉眼,薄薄的双眼皮,不仔细看,会被忽略罢?小巧的鼻子下一张粉红嘴唇。
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却,已深深烙进心海。
是几时呢?人间四月,那不经意的一瞥么?
无解。
晓冽也回望他,温熙深远的笑眼,挺直鼻梁微微鹰勾的鼻子,以及一双菲薄的唇,沉冷时深刻不易与的表情,在微笑时,悉数化为春阳。
晓雨说他危险,可她自己,却全然信任了他。
青春期逆反心理作祟?晓冽凝视仇猎隐隐生出胡渣的脸,他不是传统型英俊男子,亦不是新世代花样美男子。
如果不适打理,估计会是一只大胡子,配上鹰鼻薄唇,倒很有草莽气息呢。
仇猎悠悠太息,看她的眼神,黑白分明地映着自己已然不再年少的脸,但他却可以肯定她已魂游天外。
有些好笑,也有些释然,仇猎轻轻吻上晓冽的唇。
只是轻柔的,似呵护般,印在她唇上,没有加深,没有进一步探索,没有天雷勾动地火的欲焰狂烧。
其实,孤男寡女同处于一室,以他的技巧,引诱得女子同他抵死缠绵,决非难事。
他可以轻轻解开那堇色如水的夏衣,又或者狂野地撕碎它们,然后将她推倒在散落黑白、彩色光影斑驳照片的地板上,温柔也好,激烈也好,紧紧的,肉体交缠。
然,他没有。
只是如此温柔一吻。
倘使不能令她一直幸福,他不会轻易攫取了她,然后将她独自一人,弃在红尘里。
抬手,理顺晓冽乱蓬蓬的流海,在她一霎不霎的茫然眼神中,朗然微笑。
“嗯,差不多了,恢复神采,可以见人了。”
仇猎修长的手指,流连在晓冽眉宇间。
晓冽回过神来,素白脸皮,倏然飞红。
仇猎温热、略带烟草味的气息,犹存于唇畔。
象和熙的、来自旷野的微风,那么轻,不带一丝侵略与霸道。
晓冽不是天真无邪不晓世事的纯洁少女,她太知道,男人所说的同所做的,有时是多么不一致,藉爱情之名行伤害之实的,大有人在。
可是这个被坊间传为危险表率的男子,却让她波澜不兴的心,在沉寂如许多年后,有淡淡潮润复苏的破土声。
细细的,小小的,却足以在空旷的灵魂里,回荡成轰然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