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猎看见她咬住下唇竭力想要记住路线的苦恼样子,压低声音向她透露。
“我少时从乡下随父母到这座大宅,也足足用了个多月,才将里外路线摸清。
后来我也极少回家来住,规矩太多。
卧室离厨房足足有一百米远,半夜起来想偷吃东西都要穿厅过廊。”
“我总算晓得刘姥姥何以会在大观园里头迷路了。”
晓冽暗暗嘀咕。
“放心,我在。”
仇猎紧紧握着晓冽的手。
晓冽回以无条件信任微笑。
停在一扇门边,仇猎推开门。
“进来吧。”
晓冽踏进一片充满海洋气息的空间,雕花木框的落地长窗前半挑着海蓝色棉质窗帘,与卧室相连的开放式起居间地板上,铺着土尔其手织海蓝提花地毯,看起来造型别致的概念沙发旁立着新铁艺书架,与卧室里深蓝色的床上用品相映。
整间卧室干净得似样品房般一尘不染,与晓冽在仇猎公寓看见的凌乱景象大相径庭。
“要保持这种清洁度,得花多少功夫啊?”
“这是我不爱回家住的第二个原因。”
仇猎耸肩,“小时候野惯了,突然教我收骨头当阔少爷,弗如教我重新投胎。”
晓冽笑。
“身在福中不知福。”
然后吐舌扮鬼脸。
仇猎承认。
“家母总觉得因为他们而令我们童年颇多不快,想多多弥补我们。”
“母亲们都一样。”
晓冽想到妈妈,很是同意,“你应该多多回来陪伴她。”
两人对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是多么遗憾的事。
仇猎笑了笑,这话,旁人决不会直截了当对他说,只得晓冽,如此直言不讳。
是因为,她并不晓得属于他的那段往事罢?
也因为,她不知道,所以她直接击中他的盲点。
“谢谢你,晓冽。”
他发自肺腑地向她致谢。
“啊?谢什么?”
晓冽立刻顾左右而言他,“我的维尼记事本呢?”
“呵呵。”
仇猎低笑,将晓冽按坐在沙发里,顺势在她额角落下一吻,“等一下,我去找找看,不知那只小熊躲哪里去了。”
随手将晓冽的大背包放在床上,仇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找出令晓冽念念不忘的笔记本。
返回晓冽身边,仇猎将小小记事本递给晓冽。
晓冽接过,几乎要亲吻封面上憨憨的维尼。
“以后不要再把它丢了。”
仇猎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