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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都明白的道理,几千个大苑人却没有一个看的明白,怎么会不把自己活活蠢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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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三下山...
就在西瞻人使蛮力砍伐树木的时候,大苑士兵一样在昼夜施工,不过山上的人是砍树,他们是挖沟。
溪水改道的确将好好的兵道变成了不能行军的冰道,但是溪水流到山脚又不会突然消失,失去了原本河流的接应,于是溪水便自己在平地上四处蔓延,淌的满地都是,一直到几十里路以外才顺着地势流进小金川里。
开始的时候还地上还只是几道树枝一样的水迹,不过平地没有山路的落差,原本流水的地方冻上冰后就比边上高,水流立即又改道,第二天又冻上,水流就接着改道,就这么一天冻上一点儿,最后临近骁羈关山脚下整个成了硕大的一面镜子。
苑军无奈,只得把营盘扎在小金川附近,没有冰面的地方。
霍庆阳赶到麟州以后,发现几十里路的宽阔平地,足矣让敌人全部下山并列好队形。
如果敌人有办法下山来,就会对苑军发起致命的冲击,铁林军的冲击能力他是深刻了解的,于是他立即下令挖出沟来让溪水流走,并且烧草木灰融化冰面,将营盘迁移至骁羈关山下。
许多人对主将的要求不能理解,在他们看来,西瞻人不可能下山,就算他们能下山,山下十几里镜子一样还浮着水的冰面一样滑的几乎站不住,让西瞻人如何冲锋?
霍庆阳也想不出西瞻人有什么办法能从山上下来冲锋,但是把能想到的漏洞尽量弥补,正是这位经验丰富的领兵之将的作战习惯,他不怕做笨功夫,一百次都没用,一次能派的上用场,哪怕因此少死一个士兵,也就划算。
这也正是周毅夫是十几年来把战前安排战后处理都放心交给他的原因。
平地劳作毕竟要比山地容易,在西瞻士兵还一里路一里路砍伐树木的时候,苑军已经将营盘推进到骁羈关脚下,按照霍庆阳的要求,布置成堵截之势。
之后很快就没有事情做了,除了站在高处瞭望西瞻人砍树的进度,就是在冻得跳脚的山下等待陆续赶来支援的部队。
霍庆阳当日接到麟州守卫的加急报告,只带了八千人就赶来,那自然是远远不够的,其余分散在西南路的兵力都各有用场,如今要陆续调拨,才能让他们过来。
加之陈王兵变,许多通路断绝,许多士兵不得不就地作战,所以大半个月,也只陆续到了三万人。
苑军并不为人数着急,他们每个人都认为西瞻人下山至少要三五个月时间,到时候聚集二三十万人都不在话下,这是我们自己的地盘,比人数还会怕了你们吗?何况三万八千人比青州王庶判断的四万多敌人,数字上已经没有多大的差异了。
在这种情绪的支持下,苑军开始想办法山上。
不过无论上去还是下去,办法无外乎爬山和砍树两种,大苑人性子安稳些,不像西瞻人想到了什么立即动手,所以山下一直是以砍伐灌木为主,并且也没有西瞻人十二个时辰轮番换人的劲头,与其说是想作战,更像是借此暖和暖和快冻僵了的手脚。
直到西瞻士兵开始用真人试验下山思路,才打破了这种游戏式的伐木工作。
大苑人血肉模糊的残缺身体不断顺着冰道滑下来,那是无法形容的视觉冲击。
军人毕竟比一般的百姓有血性,至少有一半的苑军在这种能让全身热血沸腾的视觉刺激下,什么也不顾,试着用蛮力拼命往山上爬。
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别说人不可能爬上去两千多里冰道,就算上去了,一个人爬上去肯定也是送死,但还是止不住前仆后继往上爬的人,人们似乎觉得只要自己多上一步,就能多出一分力似的。
不过最多走出十几步,爬山的士兵就毫无悬念的摔下来,好在上去的高度有限,下来之后,鼻青脸肿的不少,摔死的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