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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奉墨扬声道。
老板娘赶紧抬手往下压,示意他声音小点儿,“是我亲眼看见的。
那两人看着就是生面孔,不常往景家堰走动的。
上来就横挑鼻子竖挑眼,老汤头是个老实的,又没个帮手,哪里对付得了那两个无赖?茶摊一会儿功夫就叫两人砸了个稀巴烂……”
“他家两位小娘子不在么?”
“亏得是不在!”
老板娘将包好的条头糕往奉墨手了一塞,一拍大腿,“要是不巧正好在茶摊里,还不得吓个好歹的?!”
奉墨心想也是,若是叫余家小娘子遇个正着,怕是要受一番惊吓了。
“唉……”
老板娘一边收了奉墨递来的散碎银子,一边慨叹,“这谢家也实是太霸道了些。
余家小娘子好好的一个女儿家,不肯答应给他谢家做妾,就使出这等下作手段,逼余家小娘子就范……”
奉墨不好说谢家的坏话,赶紧捧了条头糕跑回凉亭中。
方稚桐也不去接他手里的甜糕,只默默望着亭外。
少了亦珍清脆的叫卖声和她忙碌的身影,这周遭的景致都仿佛失去了颜色,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冷清,教人周身发冷。
“那老板娘……都说了些什么?”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问。
“糕铺的老板娘说,汤老丈的茶摊叫两个无赖砸得稀巴烂,所幸当日余家小娘子并不在茶摊上……”
奉墨犹豫一下,还是道:“老板娘还说,谢家太霸道了些,为了逼余家小娘子做妾……”
使些下三流的手段,逼迫寡妇家的独女为妾,岂止是霸道,已然是阴毒了。
奉墨腹诽。
方稚桐默然良久。
一边厢是他同窗好友,一边厢是他心仪的姑娘,他不是不为难的。
思来想去,一时也毫无头绪,只得起身往回走。
回到家中,恰看见母亲与嫂子指挥着家中下人,往园子里张灯结彩。
大奶奶见他进来,忙对方夫人道:“母亲,二弟来了。”
方夫人忙支使下人家灯笼挑到花园中的灯柱上吊起来,这才招手喊他过去。
“桐哥儿回来了。
麒哥儿可好些了?”
谢停云出了贡院便一病不起的消息,着实叫她感叹了一阵子。
谢家偌大一爿家业,可惜只得谢停云这么一个病怏怏的独孙,将来还不定落在谁的手里。
麒哥儿这孩子实在是福薄,幼失恃怙,虽则有谢老夫人庇护教养,不至于被那些个如豺狼般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瓜分了家产,可惜若不能多生几个儿子,抚养长大,谢家早晚不是败落,便是落在外人手里。
方稚桐微微点了点头,“已然大好,想必不出几日,便能同儿子几人一道上佘山踏秋去了。”
方夫人取了帕子掩口笑,“到时候麒哥儿有佳人相伴,哪里还要同你们一道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