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燕文寒秋?我心一提,反复想了想,怎么可能是他?于是,又把目光收了回来,静等菊姑……
推门而入的人正是菊姑,一双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再见到我,绷紧了嘴角低头不敢看我。
我也是眼眶一酸,轻轻唤她“菊姑是你吗?”
她不说话也不上前,站在门口处嘤嘤哭泣,婉转的像首思念亲人和故人的念歌,我愈发的眼眶发胀,从床上下来,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菊姑……”
我轻唤她。
她微微抬首,两行清泪垂。
俯身便跪了下去“老奴没有侍候好娘娘……老奴没脸见公主……”
又见故人,我现在的心情酸涩难读,菊姑便是我在这一世间等同视为第二个母亲的人,我见了她所有的不安和悲伤都一齐从心底泛了上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菊姑,这个世上,只有你不能够说这句话……”
“公主……”
我无语,泪水滚烫的划过我的脸颊,我被菊姑紧紧抱住,感受得到她的悲伤她的想念。
这个人就是陪伴了母亲这一生的人,有多难能可贵?也许此时只有经历过不安和动荡的我才能懂得……
菊姑那年相貌姣好可她却是愿意跟着母亲侍候周围,即使是后来母亲被打入冷宫,呆在落芳苑十年不得出,她都始终不离不弃,这份情谊不能不让我羡慕……
她把我拉到床前让我好好的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素手覆上我的头发,一下一下的轻轻摸着“走了那么久了,让老奴好好看看公主……”
我扯了抹勉强的笑容“我也很想念你们……”
“娘娘自从你走了以后就开始病重卧床了,太医说这是多年的积症很难好得了,只能静养,还能多拖些时日。
可娘娘整天望着窗子上那盆白芍药,她总跟我说,不知道箐箐在那边过的如何了?适不适应?有没有受气?挨没挨欺负?那盆芍药啊开得可好了,到了夏末还有花在枝头上呢……
她望啊望,却是望不回你也望不回另一个人……”
菊姑径自安静的说着,我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奇怪,为何我的眼泪从来不会如泉涌般却只和我的性子一样,即便是心疼的难抑却还是孤单的寂寥也只有清泪两行,我的悲哀是发不出去的声音,只能慢慢流淌……
“其实你写信的时候娘娘已经病重了,但她不让我说,怕你在这边心里不舒畅,怕你担心……”
菊姑噎了噎抽泣着“娘娘走的时候很安详,没遭什么苦,我都是一边看着的,您别难过……”
我眼睛朦胧而胀痛,点点头问道“母亲可有什么话要交待给我 ?”
菊姑摇摇头“除了这包种子,她只是一直叫你的名字,什么都没有说……”
菊姑把腰间的纸包递给我“这是种子,白芍药的种子,娘娘让我带给您的,而您送娘娘的那盆已经给她带走了……”
我点点头,又记起母亲的话:白芍药就代表她,见到花就似见到人,而我的那片心意早已给她带走了,她懂得,她一直都懂得我的心……
“老奴跟皇上请过愿的,要去给娘娘终身守陵,这次看过公主,也就放下心了,现下您还有了身孕,等有了子嗣以后就不会太难走,何况公主的性子变了太多,也懂事很多,娘娘和我都很放心……”
我一惊“守陵?”
菊姑释然的笑着点点头“我跟了娘娘有二十多年了,她这一走只剩我一个,我二十年都跟了余下的日子也不准备离开娘娘了,这是我自愿的,我愿意给娘娘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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