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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又刹然敛尽,像是突然给抽走了似的,一切又恢复如常。
“箐丫头,我听说今晚的宴上有北邑国的使者,你……”
子瑛话说一半,另一半则是犹豫着藏在口中。
我点点头。
“那天的话还作数,箐丫头,你定了主意了没?”
子瑛声音很轻。
“子瑛,你说的珍珠说的我不是未曾思量过,只是,如果我们走了,身后的那一摊子要怎么收拾,又有谁能来收拾?你的母妃,我的母亲,还有身边的那些人,下场是显而易见的。”
其实,人在选择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很多很多,想去做,却又不能去做,要死心却偏偏还带着些搅乱心绪的期待。
我不是不想跟子瑛走,然而我也不能全然的置身后的那些人不顾。
我说的那些都是事实,我明白,子瑛也明白。
“可我同样没有办法眼看着你就这么跟他们走了,这一去,何时才有归期?倘若两国再次交战,你的立足之地又能有何?”
子瑛的脸色依旧温和,只是在我看来那些温和却像是淡淡的忧伤,他明明什么都有,却好像两手空空一般,让人看了心疼。
“我不争天下,不图荣华,我只想和我爱的人一起,过平凡的日子,箐箐,你能懂得我得意思,我只想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可以幸福的生活,其他,我别无所求。”
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子瑛一字一句,虽轻虽缓却是重重的敲打在我的心上。
他在门口与我面对面地站着,那声声倾诉,清澈无尘的眼光,深深的刺进我心最深最软的角落。
是啊,我懂,我都懂,可我也一样懂得现实的残酷,如果我们之间的爱只能建立在一些人的牺牲和痛苦之中,你让我如何坦荡的与你幸福,与你快乐?
我之前付了这么多辛苦和艰难又究竟为了什么?连我自己的都分不清楚,眼前的两条路到底要选择哪条,我都想选,哪一个我都不想丢,可不可以?
“子瑛”
我呢喃,除了喊出他的名字,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箐箐,今天便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趁父皇设宴北邑使臣我们有机会逃脱,错了今天,我们再无机会了。”
见我犹豫,子瑛上前几步,拉起我的手“箐箐,再犹豫怕是来不及了,这里我早已待够了,我走,你可要跟?”
那双温和的眸子此时透露着倔强和坚定,仿佛是压抑已久的某种情绪终于今日破茧而出。
他的手微温,却捏的我发疼。
“箐箐,就我们两个,不会再有那些恼人的事,找个没人知道我们身份的地方安静的生活好不好,远离这个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好不好?箐箐,好不好?”
我感觉到他剧烈的晃动我的身体,而母亲,菊姑还有珍珠,如意,李德胜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萦绕在我的周围,再仔细看又是眼前子瑛焦急的脸。
我属实不适合这个地方,所以我想离开,只是,一旦牵扯了那些人,这种割舍就变得不那么简单不那么容易了。
“箐箐,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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