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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时候,凤御煊早早就来了兰宸殿,细细与我说,兰宸宫建的如何,他说的欣喜,我听的平淡。
与我来说,除了凤宫,哪里于我,都没有差。
他喜欢抱着长生,用笨拙而僵硬的方式,抱得孩子总是睡不安生,即便是醒来时候,也难以在他怀里安分,他不敢久抱,生怕孩子会哭。
我看得好笑,赶紧把长生抱过来,哄她高兴,弄些叮咚作响的玩具,长生马上就转过眼去仔细看,十分乖巧。
长生极容易疲倦,所以睡得很快,等到我哄她睡熟把她放在床上,凤御煊才牵我坐上软榻,说些正事。
“远地乌河正在闹事,这一次怕是声势不小,虽然我也知道安庭与云深大婚刚不久,可此次准备派你父亲华南风与他一并作战,华安庭的确出为华家长子,论其位的确不可小视,可由于你父亲与他的关系朝堂上下无人不知,那便不能按照常理来安排。
此去,正是提高他在朝中地位的最佳时机,若是立了大功,以后便事事不难。”
我点点头,满脸笑意,倾身倚过身子,靠在他怀里,轻声细语道:“皇上觉得妥帖吗?”
凤御煊微微低头,轻声问我:“蓅姜觉得不妥?”
我眼色一转,娓娓道来:“若是父亲去了,哥哥可是没用武之地,若是出了差池,可说不定父亲就会伸出援手。
既然皇上也愿提拔乔征,为何此次没有派他同往?”
凤御煊眼色清淡,嘴角笑意清浅:“也不能让华安庭太过依赖乔征,我选中的栋梁之才,应该懂得如何独当一面。”
我将信将疑,面上不露半分异色,仍旧媚眼带笑:“我只是担心哥哥,生怕他有负于皇上嘱托。”
他的手扶上我的发,轻轻摩挲:“有些事情,即便是再无法狠下心来,总要做个抉择,因为就在当时,已然没有任何路可以走了。”
我一定,不知他的话中是否有它意,又想到吉嫔一事,拿捏着开了口:“皇后娘娘有跟您提及一件事吗?”
凤御煊没有惊异神色,只是眉目淡然的看着我:“后宫从来就不太平,若是不十分过火,我并不愿插手过问,至于传闻中的是非,蓅姜心里有数了吗?”
我巧笑,这凤御煊对朝堂后宫,样样不落留心,想来其中几分端倪也是看得清楚。
“蓅姜若是心里没有数,至少还有分寸。
那皇上心里有数了吗?”
凤御煊眼色幽深,嘴角微微上扬:“皇后既然审吉嫔,蓅姜岂不是乐见其成?”
我笑笑摇头:“此言差矣,乐见其成的未必就是我,或许是另外一人呢?”
他眼色一暗,轻声道:“看来,蓅姜终还是不肯相信。
何须一直试探于我,都是这般心知肚明,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摸不清,看不透的?”
未曾想到,如今,戳穿彼此那层隔膜掩饰的人,竟然是凤御煊本人。
在我眼中,他从不是喜欢实话明说之人,若非不得已,多半时候,他会让我自己想清楚,看明白。
今日这般言语,着实让我有些触不及防。
笑容不曾减损半分,从来就是无懈可击的覆在我的脸上。
我愈发笑的灿烂,他的眼色越是如深海无澜,仿佛在不断酝酿疾风暴雨,我看不到尽头只有一片深彻的黝黑。
“蓅姜既然如此,也是很清楚朝局立场,尤其是皇上的心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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