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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我的心渐慢柔软起来,宛如一块厚实的棉絮,就算上天再不公,不尽人意,终还是予了我一个完全拥有,纯粹的人,可以爱,用尽力气与心思去爱,毫无保留也好,总是值得。
水晶帘子脆响,我撩过眼看刘东疾步走了过来,朝我一拜,上前一番耳语,我轻轻叹息,淡不可闻,嘴角浅笑犹生。
“你退下吧,就按你说的去做,我允了。”
刘东无声无息的退出,我看向镜子里的邀月:“就梳宫髻好了,从来不梳,偶尔想来,也很漂亮呢。”
冬日里的衣料都是上好丝缎,贴在身上极其润滑,我最喜欢凤御煊送来的轻软血缎,邀月与清荷白日里没事,便裁些小衣,绣上生龙活虎,预示婴孩健康结实。
我最喜欢的是下面一个奴婢做的小小鞋子,精致的犹如工艺摆设,放在手掌之中端看,看得我心里暖意浓浓。
这么小的生命,即将因我而生,有我抚养他长大成人,看他结婚生子,的确是一件温暖的事情。
午后刚过,我在榻上看书,清荷从外面进来,说是哥哥来见,我心下里欢喜的很。
哥哥因为年初的大婚,因此未能随乔征出站边地,只是暂留将军府,等大婚一过,夫妻二人就会搬入新建的驸马府,然后凤御煊还有另行安排。
再见哥哥,他依旧俊逸风流,一身牙白暗色雪缎,绣上深蓝色的挺竹,那番姿态,任是看见的人都会细细端详一番。
哥哥的相貌俊美,不输凤御煊,不过前者清爽温良,后者冰冷淡漠。
“蓅姜,最近可好?我之前闻你病重,请皇上准见,可皇上不允,只得在宫外等消息。
我与母亲,度日如年,生怕你出了意外。
若是不如人愿,他日一别,变成永别……”
哥哥严重的润色依旧,他伸手扶我额头碎发,微有颤抖,源源热感传递到我脸颊,似能烫出道疤。
他声色低沉,并不敢看我眼,只目光定在我发间,已然失去焦点,隐忍道:“我的蓅姜,竟吃这些苦,为兄难安。”
我再忍不住,扑进哥哥怀中,感到喉头愈发收紧,胀痛难忍,我已是尽力克制,生怕流出泪来,溃不成堤。
哥哥的手,轻柔划过我的青丝云鬓,慢慢延伸到我的背后。
我记起儿时,躲在柱子后面,看见华瑞莹哭泣时,二娘将她拢在怀里,摸摸她的头,轻抚后背,闻言软语,我那般羡慕,心尖上急速窜过疼与恨,硬生生别过目光,不愿再看。
童年的回忆太过深刻,就似一根针,穿头在心头肉上,时时隐隐作疼。
“宫中不比家里,我知道蓅姜能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可难免孤单寂寞,年后大婚之后,我肯能要去边地随乔征将军作战,以后见到蓅姜次数亦会更少。
我惦记你,会给你写信。
蓅姜不曾是一个人,哥哥会保护你,还有你的孩子。”
我无言以对,心思百转千回,迂回蜿蜒,终于有这样一个人,无私给予我他竭尽所能的爱护,或许微不足道,但那是他能尽之所有。
这种外臣私下里回见嫔妃的时间有严格限制,即便是兄妹或父母子女,也丝毫不例外。
哥哥只待了半个时辰光景便匆匆离开,带来的东西不少,有我喜欢吃的莲蓉糕,出阁之前最爱看的书,还有一包新衣。
我拆开包裹一看,是毛皮做的护膝,比一般的要长许多,能包裹住膝盖和小腿,看起来并不算厚重,却格外密实缓和。
还有几件婴儿穿的里衣,做的极其精巧,上面绣着我喜欢的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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