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梦见她了?”
阿俏担心地问。
席恒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低眼看了看手中的酒,透体晶莹,就好像是那张消失的脸,还有她嘴角那一丝轻蔑地嘲讽。
在这一瞬间,席恒只感胸口上那把刀子长了灵性,对着他心窝的地方狠插,毫不留情的撕裂了已经愈合的伤口。
虚空的痛,席恒的脸上浮现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撕裂了难得片刻的宁和。
他走出来,站在雨幕后,密集的雨帘,密密麻麻的砸下来,落在他心尖上,同样也砸在阿俏的心尖上。
阿俏无声的立在他左侧,侧头深深凝睇他,轻轻说着:“阿恒,那不是你的错。”
席恒没有听见一样,对着被雷鸣撕裂的天穹,一口气灌下半瓶。
见他毫不在意,阿俏恼,要来夺走,“席恒,你这算什么?”
席恒也不恼,任她夺走瓶子。
身子往后一枕,靠在椅背上,嗓音是酒后的慵懒和醇厚:“是不是所有女人,都那么口是心非?”
阿俏一怔,低着头,急急地说:“阿恒,不是的,不是这样。”
席恒并不打算听,懒懒的阖上眼。
耳边,是阿俏的细细碎语。
又是一道闪电,那张脸好像在眼前闪了一下。
他抚了抚额,想,如果她懂得委曲求全一点,他也不会对她出手。
可她就像一株不会弯曲的松柏,傲骨的结果便是被冰雪生生折断。
她,长安,硬性至此,宁折不屈。
过了这么久,他仍记得自己站在长安身前,挑眉看着她说,跟着肖振南也不过如此,他有的我都有,只多不少,你不如就跟着我。
她将他牢牢地望着,许久才笑,点头说,好啊,只要你保我前途无忧,我就跟着你。
她确实没有食言。
跟着他,当着一份工作一样伺候他衣食起居,说着腻人的甜言蜜语,到也把他伺候得高兴。
他们过得还算和谐,他以为日子就是那样,她也是那样。
直到她离开,他还想不明白。
一个人何以口是心非至此。
她在骗他的时候,是不是偶尔也会把自己给骗过去。
想着她,不觉恼,更是心浮气躁。
她从未想过要屈服于他吧。
这个女人,打一开始就打了那样的主意,选择在那样一个嘈杂和纷乱的清晨,踏着晨露,伴随不停歇的昼雨,从延绵的后山断崖坠落下去。
她的举动,惊扰了那场盛大婚礼,以至于新郎没有撑到最后便匆匆离场。
而她在崖边给了他最后一个电话。
她说:“席恒,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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