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自小便在寺里长大,大约见到的都是清静冷淡的僧人,也少有人同他聊天,他便喜欢留在我这里。
我在屋内憋得无聊,便想下棋,还兴致勃勃的拉着圆庆一起。
圆庆到底还是个孩子,也爱玩,我便教了他规则。
我俩就蹲在小院里,划了棋盘,正要开始,却发现没有棋子。
我俩先是四处找石子,可小石子不好找,又去摘小灌丛的叶子,可风一吹,那些被当做“黑子”
的叶子便四散了。
我摇头站起来,“这不行呀。”
圆庆有些着急,想了一会儿,忽然鼓掌笑道,“我知道啦,鹿苑那儿有个五彩池,里头好多五颜六色的小石子呢!”
我忙说:“那你去拾些来,咱们再玩。”
圆庆摇头道:“那不成。
鹿苑住着贵客。
没人能进去的。
尤其是男人。”
“那里住的是女眷是吗?”
我琢磨了下,猜测是皇族女眷。
九鹿寺既是国寺,她们住在寺庙中念佛吃斋也是常事。
圆庆抓抓脑袋,“师父没告诉我住的谁。
可是鹿苑不是一年四季有人的。
以前没人的时候我就常溜进去玩。
我,我知道一条小道。”
我便笑着说:“那你告诉我吧。
我是女人,若是进去被人看到了,就说自己是这里的杂役,总之不会出卖你。
今晚我去将石子找来,明儿你再来找我下棋。”
圆庆纠结了良久,到底还是抗不过一颗童心,还是悄悄告诉了我那条密道。
到了晚上,我稍稍收整了下自个儿,便缚了块布在身上,悄悄从小院的侧门出去了,按着圆庆的指点,摸上了禅房南侧的一个小土丘。
土丘后是大片的竹林,密密丛丛的,一阵晚风吹过来,刷刷的响,却自有一种清净的风骨。
我钻进竹林里,一步步走得颇为艰难。
又因为看不清前头的路,更是差点踉跄摔倒。
走了约莫一盏热茶的辰光,竹林渐渐变疏,尽头是一道围墙,大约是因为周边都是竹子,并没有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