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身体里索取的欲望无穷无尽,他想要保护她,有想要破坏她。
这样矛盾复杂的感情,化在他们的爱里,成了激烈的碰撞。
夜深,莫瑶披着毛毯,在室外抽烟,身后窗帘严丝合缝地关着,将她同周耀燃隔开。
她起身时,他双眸紧闭地躺着,可或许,他依旧清醒。
莫瑶深深吐出一口气,接连着是一串咳嗽。
待她镇定下来,再度直起腰,又打了个哆嗦。
这个冬天可真冷,她捻灭烟,望着远方。
夜太深了,所有人家的灯都暗了,只剩下路灯那一点微弱的光垂在地上,天上乌云遮月,没半点星光,明天大概是会下雨的。
莫瑶讨厌上海的冬天,阴冷、潮湿。
她本应该庆幸,自己明天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是的,她要去北方一个叫不出名字的村落拍一组宣传片。
拍那里的雪,那里破旧的摇摇欲坠的房屋,和那里从没听说过周耀燃的人的脸。
胸口传来一阵短促的疼,莫瑶转身,轻轻打开门,拨开帘子钻进屋里。
她顿时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连他的轮廓都隐没,她摸索着走出房间。
在书房,她打开灯,找到一支钢笔,又翻出纸,摆在桌上,她坐下,静默地盯着白纸黑笔。
良久,才终于提笔……
周耀燃一整夜没有睡,他的耳朵像是有了独自的魂灵,附在莫瑶的身上,她的丝毫响动悉数被这双耳朵收录。
她起身,床单皱起声响,她迈步出去,她打开门,冷风灌进声音,她的叹息她的呼吸她轻轻地走过的每一步,都烦扰着他的神经。
以及,在天还没有亮起,世界还未苏醒的寅时,她拖着行李箱离开的声音。
周耀燃在黑暗里睁着眼,世界静得可怕。
他打开灯,床头摆着她离开前放下的,一封信。
折叠得一丝不苟,纸面上还留着温度。
“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说我要走。
其实,这一趟不危险,只是去北方的农村里拍一些照片,至多两个星期,我就能回来。
十四天,应当不至于要矫情得写下这封信。
可还是提了笔。
就好像,明明不应该,还是答应了你。
周耀燃,我不能说一生一世,因为我敌不过意外。
但我能确定,你的名字一定会刻在我的墓志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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