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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一愣,仍是伸手抓起我,提气纵跃,跳出圈外。
他这一跃,便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尉迟翎一脚踢开挡路的魔教教众,疾声问他:“程少侠,你要做什么去?”
程铮紧了紧圈在我腰上的手臂,稍顿一会,沉声开口:“我受向靖声之托特来襄助,准备用金蝉脱壳之计引开魔教注意。
你们仍旧一路向南,佯装护送,我暗地走小路,送楚修竹去少林。”
尉迟翎迟疑一瞬,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李少阳。
他被点了穴,口不能言,然而目光焦急,显然是不买程铮的账。
尉迟翎想了想,问程铮:“程少侠可有什么凭证?”
程铮皱眉道:“难道尉迟少侠还认为,我会对自己的徒孙不利不成?!”
他这句问话满含威严,竟叫人不能反驳。
尉迟翎愣了片刻,只得点头道:“程少侠的心思和身手,咱们自然是放心的。
只是为了让向三公子放心,咱们待会进了城,还是会飞鸽传书告知他一声,道说楚姑娘已顺利交到了程少侠手上。
还望少侠谨慎小心,莫要令楚姑娘再受苦。”
他谨慎小心四个字咬得格外重,似有警告提防之意,程铮闻言,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便揽着我提气纵跃,顺着他来时道路飞速前行,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带着我隐入了松林之中。
他带我左右奔突一阵,又淌着溪水向前走了一段,这才提我上岸,找了个猛兽的山洞据为己有,将我放在地上倚着石壁坐好,自己也面对着我坐下,用满是疑问的眼神将我望着。
我吐了吐舌头:“是,我散功了。
东方厉将我骗回来,就是要我为楚修竹传功。
没错,真正的楚修竹还留在魔教,李少阳和尉迟翎尚不知道自己上当。
没有,我没有被迫变成楚修竹的样子,只是和她有些相似。
多亏这脂粉才令我易容改貌。
也不知这是什么做的,水洗不掉,怕是用油膏一类的东西才能洗去。”
又看着他连珠炮似的问:“相公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身上血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药先生和向大哥都还好么?你要劫楚修竹做什么?”
程铮先是按着胸口喘息片刻,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倒了些油膏为我涂在脸上,却是他之前为我配的清热解毒的药膏。
他一边为我涂药,一边哑声开口:“我赶到奉元,听闻乐进带着你乘鹰而去,因此不敢耽搁,日夜兼程赶路。
只是昨日起,便总有魔教教众拦路,只能一路杀过来,便耽误了些。
我身上的血便是他们的,我没有事。”
他顿了顿,方继续道:“药不死为我解蛊后,已易容前往少林。
放心,他二人若有事,旁人会发信告知我。
我原想劫了楚修竹去魔教换你,不想上天见怜……”
他说到最后,竟有些力竭。
我心知他这几天不眠不休地提气狂奔,真气必定损耗过度,怕是全凭心中信念吊着才能坚持到现在。
此时见我没事,内息一散,便再也无法凝聚。
于是忙安抚他道:“东方厉不会再追来了,我也没事,你先歇一会儿罢!
待缓过劲来之后,我再将这几天发生之事完完本本说给你听。”
程铮却道一声不急,收起瓷瓶之后,又从怀中掏出帕子为我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