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看这清秋的举止行事早就是喜欢上了清秋端庄温柔,她喜欢一下拉着清秋的手,拉到眼前仔细看:“哎呀,冷太太你好福气,生出来这样标致的女儿。
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精致的姑娘我可算是开眼界了。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这辈子没有生女儿的命,要是你能做我的女儿,我可要做梦都想笑醒了。”
白夫人是大家出身,金家在金铨这辈上只有金瑛和金铨两个,身为独生女儿,她一向是跟着堂哥金铨当成男孩子教养长大。
金家的老太太和奶奶们出门见人,家里有人来拜访金瑛都是要作陪的,她从小就是个玲珑的性子,言谈举止任意挥洒,真是八面玲珑,虽然讨巧可是不浮于轻薄。
等着成家之后,跟着丈夫做了外交官夫人,在交际场上历练的更加圆润深沉了。
冷太太是个很老实的人,清秋虽然机敏,但是姑娘家在外客跟前不好太放肆,多亏了白夫人长袖善舞,场面才能一团和气不至于冷场。
清秋大方的任由着白夫人挽着她的手进屋坐下来,冷太太很谦逊的说:“白夫人别夸她了,一个毛丫头罢了,惹夫人笑话了。”
冷太太叫韩妈端茶,谁知帘子一掀,韩妈端着个簸箕装着满满的煤球进来了:“太太,外面的炉子该生添煤球了,等一会我再去冲茶。”
北京城里面除了豪华的大公馆,差不多都是生煤炉子取暖的,因此冬天的京城早上家家户户生炉子也成了一大景观。
韩妈一簸箕煤球下去,堂屋就成了烟尘的世界了。
冷太太想嗔着韩妈不懂事,她看看白夫人身上英国呢子大衣和领子上的水獭皮领子,抱歉的说:“韩妈做事一向没思量,夫人不嫌弃还是进去坐坐,里面横竖比外面暖和些。”
说着冷太太站起来指着西变挂着绿色撒花门帘的屋子白夫人猜那就是清秋的房子,她看着清秋笑着说:“姑娘要是不嫌弃,我可要打搅了。”
清秋站到门口一笑,亲自打开帘子:“里面没怎么整理,还请夫人别笑话凌乱。”
白夫人巴不得亲自进去看看清秋的闺房,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最能看出来她的性格品行如何。
白夫人看着清秋的举止已经是喜欢了,见她好不扭捏的请自己进去越发的喜欢了。
她搀着冷太太说:“我才知道冷太太刚大病初愈,我搀着您慢慢的走。”
冷太太看一眼韩妈,韩妈装着没事人似得拿着簸箕给炉子里面倒煤球,老妈子们的特点之一就是喜欢八卦主人家的是非,尤其是韩妈,没等着别人问几句,她先巴巴的把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我身体好多了说起来还要好好地感谢白先生呢。
若是没他帮忙我这会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冷太太和白夫人进了里面。
好香啊,里面点的是什么熏香?我在法国都没闻见过这么好闻的味道。
白夫人以他进来忍不住赞叹一声,清秋的屋子里面缭绕着一股似兰似麝的味道,说不上来是高级香水的味道还是上等沉香降香的味道,闻起来脑子清爽,叫人浑身都舒服极了。
冷太太却是完全没察觉,她不在意的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有闲钱给孩子买香水呢?大概是前几天水仙花开了,这个屋子暖和水仙花开起来还不错。”
清秋挪过来绣架前的椅子给白夫人坐,冷太太很随意的坐在女儿的床边上,这间厢房不大,靠着西墙放着一张架子床,上面挂着浅绿色幔帐,虽然也是绸子的,可是半新不旧挂了很久了。
床上的被褥都是简谱的很,但是洗的干干净净,很整齐的放在床里。
白夫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清秋的闺房,一面墙全是大书架子,上面满满的放着书本,临窗是张小书桌,整整齐齐的放着文具和几本书,一张打字摊在桌子上,白夫人看去都是核桃大正楷,很漂亮的颜体字写的是佛经。
窗根底下摆着个绣架,用手绢把绣好的不分盖起来怕生炉子的灰尘掉在上面。
绣架上搭着几只丝线,里面少了几种颜色,白夫人猜想清秋刚才出去肯定是买丝线去了。
正想着过去看看清秋的针线,却看见清秋端着个小茶盘进来:“韩妈忙着添煤,哪有功夫倒茶,我倒了两杯茶。
白夫人请喝茶。”
金瑛接过来清秋手上的茶杯,虽然是上好细瓷杯子可是使用的日子长了,上面的釉面也不光亮了,好在洗的干净,白夫人把杯子凑近了鼻子轻嗅茶香:“真是好香的茶,这个是什么的茶叶我以前喝了不少的茶,还没那种茶叶这样清香呢。”
冷太太笑着说:“那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是一块钱一大包的花茶罢了。
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您别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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