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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莱处听说了这些风言风语,司载阳当即嗤之以鼻,再遇见那些爱好揣测的亲友干脆一概不理睬。
人情世故上,司载阳向来不太通,或者说他并不需要通,普通人不顾忌他人的感受、凭喜好说话办事叫情商低不圆滑,颇有建树的艺术家我行我素却会被称赞有风骨、不流俗。
“有什么不好?就是因为夏夏年纪小,我才买给她,因为她会喜欢。
她高兴,贵十倍也值得。
等她到了你我的年纪,送她金山银山她也不会再这么兴高采烈,那还有什么意义?”
温莱提到对两个女儿该一视同仁,至少给司菲一个机会。
司载阳更认为她多虑,他自认对于司菲来说,自己是个尽职的父亲,司菲不是张扬的性子,在物质也上从没欠缺过,不至于在意这些。
而他不替她铺路也只是因为她不适合,司家是音乐世家,从祖父起到司夏夏这一辈,连司载阳的两个姐姐和外甥外甥女也大多从事这一行,行还是不行从小就能看出,根本无须试。
“她书念的好,人又有板有眼,应该做学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非想进这行,我没从她的琴声中听出热爱,进学校当老师对她来说不是更好?”
温莱知道,说多了只会招丈夫烦,唯有作罢。
而傅岳同样不顺利。
隔了两个月,他也没能如愿带她离开司宅。
司夏夏刚刚二十岁,和很多年轻女孩子一样有着并不过分的虚荣心,对奢华的东西毫无抵抗力,司载阳的这份贵重的礼物让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自觉自愿地用功练琴。
比起她继续留在司家,傅岳更不愿意让司夏夏知道他想带她离开的原因。
他没法告诉她她亲爱的温阿姨和姐姐并不希望继续和她生活下去,他喜欢她的骄纵和不谙世事,半分也不想让她知晓人性的自私和阴暗面,如果她能一辈子这么天真下去,那将会是他最骄傲的事。
二十岁的头几个月,司夏夏过得十分顺心,丝毫没察觉到一贯话少的男朋友的心理活动。
这也是因为他们见面的时间太有限,哪怕隔天就能见一次,也至多是一顿饭的长短,司夏夏的话向来多,恨不得把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讲给傅岳听,哪有工夫察言观色。
对司夏夏来说,傅岳的第一次反常是初夏的某个傍晚,司载阳外出,她提前录好了琴声以备电话查岗,而后兴高采烈地去找傅岳。
哪知傅岳却没空。
“你导师的研究生让他自己去辅导就好啦!
为什么你代劳?我不管,我突然想下厨!”
傅岳看了眼表:“你跟我一起去学校,在隔壁等我,不会太久。”
“我不要,那就没有二十四个小时了。
你明天也能给他们看论文,为什么非得今天?我明天就没空了,好不容易我可以去你哪里住一晚,我一秒钟也不想浪费。”
一共只有三个学生,傅岳的确可以把时间改到明天,但听到后一句,他忍不住问:“我的事情比你多,为什么每次都要我配合你的时间?”
“因为没人管你呀!”
“你也可以不听司载阳的。
我想见你的时候你总以自己的事情为先,你来找我就一定要求我空出时间,司斐,你是不是该讲讲道理?”
司夏夏当然不要讲道理。
在一起一年多,傅岳毫无原则地退让,让她已经习惯了男朋友事事都顺着自己的意,眼下自然感到不满。
她闻言噘起嘴:“你没空的话,那我回家了!”
他们的确是很久没有同住了,傅岳舍不得女朋友走,却压不下火妥协,只皱着眉让她别闹:“你再不听话,我就……”
“你就怎么样?”
司夏夏的气焰更胜。
“……”
话到嘴边,傅岳才发现,自己的确不能拿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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