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被子正欲下床去行礼,却忽然停住了动作。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累。
想了想,又重新躺回床上,翻了个身子被对着他。
寝宫的窗早在琳琅和琉璃离开之时就被关紧,加之我习惯于灭灯而眠,此时的寝宫里一片黑暗,我当自己未曾发现他的到来,即使方才出了声音已经明示了我还未睡。
我知他不会怪罪于我,只是我忽然觉得累了。
不想再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高贵模样。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殷翟皓的声音在夜里响起,飘散在偌大的寝宫,显得有些空旷。
我不回话,四周安静一片,只是拉了拉被子。
殷翟皓已经走到了床边。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注视着我,在黑暗的夜里。
那目光有如芒刺在背,刺痛了我,让我连呼吸也变得紧促。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任由他如此,却还是坚持不下,还是掀了背子起身准备下床。
他似乎比我还要熟悉这寝宫的每一个地方,以为我想点灯,便走了过去,点亮了不远处的那盏灯。
灯火从微弱到渐渐照亮寝宫,我看向他,发现他也正看着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那么愣愣的坐着。
他见我不说话,竟也跟着沉默的坐到以便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我忽然想起了我们的新婚之夜。
那时的他,挑开了我头上的喜帕,也是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细数这漫长的年岁,竟发现他那张在烛火下微闪的脸已然有些疲倦。
他和我一样累了吗?
“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这儿?”
我问。
如此大不敬的问法,我却问的自然。
殷翟皓看着我淡然的脸色忽然笑出声:“想你了。”
我的身子僵住。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他见我如此,越笑越大声。
我恼怒的看了他一眼,又躺回了床上不再理会他。
我越来越不懂他,又或者是我从未曾懂过他。
他止住笑,道:“夜深了,该休息了。”
然后他走过去吹灭了烛火,脱了外袍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好一阵沉默过去,他的呼吸在我的耳边平稳的响着,我和他都未曾进入睡梦。
“宛玉她,好些了吗?”
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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