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的近了,月容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酒气。
闭眼,尝尝舒了一口气,月容下定决心,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抱琴,吩咐她,
“我今日出门太赶,忘记带消食的山楂丸,你回去帮我取几个。”
这,一听,就是姑娘故意支开自己的借口。
抱琴犹豫不决,如果徐妈妈此刻在就好了,她是姑娘身旁的旧人,定是知道怎么做。
太太吩咐,让她们片刻不离的守着姑娘,若是取山楂丸的功夫,姑娘被这人给欺负了,那可怎么办才行
月容心底微动,抱琴比自己还大上四五岁,虽才主仆相处几日,可行事妥帖,事事以自己为先,竟没有一处不合心意的。
柔声安抚她,
“无碍的,我和肃毅侯是故人,再说,又有林妈妈在此,你不必担心。”
抱琴停了这个,见男人虽气势凌人,可对姑娘倒也规规矩矩,没有冒犯之意。
林妈妈呢,早就手持灯笼,退到三米开外,把手中琉璃瓦灯笼放在路旁,给二人照亮,道,
“姑娘别往假山里去,夜里虫蛇多,若是瞧见了,少不得惊魂。”
月容自然应下不提,等人走了,才鼓起勇气,向一侧男人。
许是因为吃了酒,紧绷的下颚线微松,连唇角也有了几分笑意,
“你这丫鬟护主,日后你喜欢,找张家讨来,仍旧让她伺候你。”
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月容抿唇,见男人迈步过来,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你站在那里,我有话和你说”
神色是难得的郑重。
自二人认识以来,月容从未用这样的态度和男人说话。
顾知山倒也乖觉,敏锐察觉月容要做什么决定。
笑佳人,肤如凝脂,一张小嘴抿的紧紧,那股子淡香顺着风飘来,让他神色越发柔和,声线带着股宠溺,
“你直说就是,我万事都依着你。”
月容闻言去瞧男人,见他规规矩矩站在原地。
忽略后面那句都依着你,下定决心,闭眼,那股在心底揣摩了几十遍的话脱口而出,
“咱们两个,往后一刀两断。”
瞬间,气势磅礴朝月容而去,佳人紧闭双眼,只觉得浑身冷意袭来。
更别说三米之外的林妈妈,更是觉得惶恐不安,跪地不敢抬头。
顾知山那股子慵懒笑意敛去,眸深潭黑,似是凝聚风暴,转瞬便要吞噬天地。
瞬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男人捏紧拳头,面上越发平静温和,似是早就收敛好情绪,
“一刀两断,是什么意思我和你,怎么个一刀两断的方法”
只是声音仍旧背叛了主人,语气阴沉沉,完全不复方才的柔和。
月容睁开清澈双目,入眼,是男人眼底血丝凝聚,狰狞之色隐藏在平静表面。
抿唇,语气坚定,再一次重复,
“我们往后,不要再来往了。”
她合离再嫁之身,若再和旁的男人勾勾缠缠,等日后给爹娘上香迁坟,只怕是连去磕头的勇气都没有。
刚何况,月容这几日才想明白的道理。
爹爹重娘亲,连她平日里和男人说话都觉得不痛快。
顾知山对自己呢,可以拿她来和黄忠义做交易,可见果然是没有几分真心的。
还有高烧那一日,明明前一夜二人水乳交融,迷糊间她也听到张太太让他请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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