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倒是笑的开怀,只要姑娘不抛下他们母子两个,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姑娘周全。
至于什么张家黄家柳家的,都是假的,唯独姑娘活生生在前面跟着,是谁家的姑娘都不要紧,只要是她和柱子的主子就行。
韩有梁哪里知道,徐婆子一瞬间就想明白这些道理,他挠挠头,侯爷不在这里,让他万事听姑娘吩咐。
他也到庄子上去。
扭头把跟来的人分两队,一队去府里给青州知州复命,一队跟着他护着姑娘。
而月容,此刻闭眼坐在马车上,听着窗外的哒哒马蹄,心潮浮动。
有了张太太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往生活中忽视的小细节,此刻都浮现在眼前娘亲性子和善,爹爹威武高大,虽然疼她,可他们更的似乎是彼此。
比如娘亲每逢生辰,爹爹总要搜罗珍宝给她,自己呢,便是娘亲挑剩下的,不大适合的给自己。
再比如,小时候也是有奶娘说过几句,不是亲生的还养的这么娇滴滴,可那奶娘,不过一两日便不见了,从此以后都是娘亲带着自己。
再往后
月容垂下眼角,一时之间竟然生出,这苍茫浩宇,没有她容身之地的想法。
若她真的不是爹娘所生,那么,张家嫡女找这么久,他们,知道自己是张家嫡女吗是故意隐瞒,还是本就不知
月容苦笑一声,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深思这个问题,深思下去,她
“姑娘,到了。”
而就在沉思间,一行人已经抵达庄园。
五六年前主子出事后,这庄子就荒废了,后来柳二叔虽然派了人来,可年头久了,不知家里有谁也是有的。
就像是此刻,老庄头带着一行人跪地迎接,面容虽恭敬,可眼底多少有些纳闷。
自打大老爷没了,姑娘往京城去。
青州城外的这个庄子就宛如是世外桃源,没人来收租也就罢了,张大知州念着先前大老爷的恩情,连税收都没有。
每年往京城报账都是青州蛮荒亏损,这些年家里不知贪下多少家财。
怎么突然地,京城姑娘就回来了
之前可是半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哪怕是心中再忐忑,老庄头面上不动声色,口中念叨着,“奴才们在这庄子上五六年,总算是盼来了主子。
这历年的账本和粮食都收着,只等着主子们来查。”
月容一招手,徐妈妈便了解其含义。
见那老庄头是老爷在时便跟在身边的,待月容马车驶入院子后,徐妈妈拉过儿子,朝老庄头挥手,
“我男人在的时候管你们这些杂事,后我跟姑娘往京城去,这庄子也就荒废了,如今我家小子,你小时候是见过的,往后这些账本你交给他,再不济给那位爷也行。”
指了指昂首持刀的韩有梁等人,口中撒了个谎,“这是咱们家二老爷派来给姑娘的,你让庄子上的人小心些,别来冲撞姑娘。”
老庄头心中吃了一惊,柳二爷当年比起大老爷差的不知多少,怎么大老爷没了几年,反倒是二老爷官运亨通,连带刀侍卫都能用起来。
眼中不免也去了一开始的倨傲,毕恭毕敬,“姑娘有事直接吩咐就是,这院子奴才们都有打扫,一应都是齐全的。”
徐婆子见敲打成功,心中这才松了口气,面上不动声色,“姑娘远行疲惫,不过带着我和蒹葭几个丫头,等明儿个知州府只怕会送来些东西,你收拾齐整了,明日别让知州府上了笑话。”
老庄头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又是烧火又是扫地,连夜把院子内外收拾的齐齐整整。
而此刻月容,坐在这四合院正厅,五年过去,又经过兵荒马乱,这庄子上状况和记忆中已经有了区别。
只是不知是她记错了,还是这摆设确实是有了变更。
徐婆子端了热水进来,见蒹葭在里间忙活着把床铺铺好,悄声把刚才震慑老庄头的话说给月容听,而后才道,
“这庄子上少也有两百多亩地,姑娘咱们这些年都没来,只怕早就落到那老庄头口袋里。
姑娘若是愿意,明日让韩小哥审一审,只怕就能审出来。”
月容低头略一沉思,道,“这些改日再说,明日你先随我给爹娘做些东西,再去打听打听,当年,可还有我小时候的仆人在这附近,若有,让他们来见我。”
庄子上的银钱固然重要,可是更重要的是,她爹娘,到底当年是故意隐瞒,还是确实是一无所知。
徐妈妈低声应下,心中虽然有疑惑,可只能听从月容吩咐,第二日开始,找寻当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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